“镜中客”？“真实之眼”隐形眼镜液？还有这个“二级清理权限”……林凡看得心头一跳。这新来的搭档，看来不仅仅是“业务能力强”那么简单。
就在他消化这些信息时，一直沉默的阿无突然动了。
她无声地走到收银台旁，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块纯白色的、没有任何装饰的方巾，开始一丝不苟地擦拭台面。她的动作精准而高效，没有任何多余，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林凡看着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阿无，你……以前也在类似的店里工作过吗？”
阿无擦拭的动作停顿了一瞬，灰色的瞳孔微微转向林凡，那眼神空洞得让人心慌。
“没有。”她吐出两个字，然后继续擦拭。
“那你的‘清理权限’是指……”
这一次，阿无连停顿都没有，仿佛没有听见。
林凡识趣地闭上了嘴。看来，这位新搭档不仅不爱说话，保密意识还特别强。
时间在一种极其诡异的安静中流逝。林凡负责接待了几位“老顾客”——一个来买“阴气薯片”的吊死鬼，一个用冥币兑换“安魂香”的老爷爷。整个过程，阿无都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既不插手，也不搭话，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
直到凌晨一点左右，店内的灯光忽然极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
一直如同雕塑般的阿无，猛地抬起了头，灰色的瞳孔骤然收缩，看向便利店靠近角落的那个饮料货架。
几乎是同时，林凡也感觉到一股阴寒、粘稠的气息从那个方向弥漫开来。他体内的那股暖流自行运转起来，驱散了不适感。
“有东西来了。”林凡低声道。
阿无没有回答，但她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方巾，身体微微前倾，做出了一个类似于猫科动物准备扑击的预备姿态。她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腰间——那里空空如也，但林凡却仿佛看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黑色能量在她指尖缠绕。
“嘻嘻……嘻嘻嘻……”
一阵若有若无的、孩童般的笑声从货架后方传来，空灵而诡异。
紧接着，林凡看到，在货架投下的阴影里，一团更深邃的黑暗开始扭动、膨胀，仿佛拥有了生命。那团黑暗逐渐拉伸，变成了一个没有具体五官、只有大致人形的影子。
“影秽……”林凡想起了平板的预警。
那影子贴着地面，如同潮水般向收银台这边蔓延过来，所过之处，连光线似乎都被它吞噬了。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铁锈混合着腐烂的味道。
林凡正要动作，身旁一道黑影却比他更快！
是阿无！
她的身影如同鬼魅，几乎是瞬间就跨越了数米的距离，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那“影秽”的前方。她的动作快得林凡只能捕捉到残影。
没有咒语，没有符箓，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阿无的右手并指如刀，那缠绕在指尖的黑色能量瞬间凝聚，变得凝实如墨。她对着那蔓延的阴影，干脆利落地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如同布匹被撕裂的轻微“嗤啦”声。
那原本还在蠕动膨胀的“影秽”，就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的冰雪一样，瞬间凝固，然后从中断裂，发出一声极其尖锐、直刺灵魂的无声嘶鸣（林凡是通过精神感知到的）。断裂的两部分阴影剧烈地扭曲、蒸发，最后化作几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那股阴寒粘稠的气息也随之消失无踪。
从出现到被消灭，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阿无站在原地，缓缓放下手，指尖的黑色能量悄然隐去。她低头看了看刚才阴影存在的地面，那里没有任何痕迹，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然后，她转过身，依旧面无表情，灰色的瞳孔平静地看向林凡，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
林凡站在原地，喉咙有些发干。
他终于明白，经理所说的“业务能力强”和“二级清理权限”，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个名叫阿无的冷面少女，根本就是一个搞笑、冷酷的……怪物清理专家。
他的夜班，从今晚开始，恐怕会变得完全不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