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龌龊的是单独成册的“特殊支出”:记录着他以评优、升学、生活费为诱饵,胁迫女老师、女学生干的的丑事;还有给上级领导的“送礼”明细,既有现金、高档烟酒,更有按领导要求,安排陪宴、提供服务的不堪记录。
这本小账,每一笔都牵扯着利益链条上的关键人物,从赵建军、高建设到县里的大人物们,每个人的把柄都被他藏在字里行间。只要账本在,赵建军们就不敢轻易动他,毕竟真要鱼死网破,大家都得完蛋。可一旦交出去,他就成了没牙的老虎,赵建军随时能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他身上,让他当替罪羊,自己则全身而退。
“赵……赵股长,我没有威胁您和老板的意思。” 王福升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台布上,“我只是……只是怕小账丢了,到时候说不清楚,连累了您和老板。”
“说不清楚?现在最说不清楚的是你!” 赵建军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那小账留在你手里,就是颗定时炸弹。万一被张舒铭那个愣头青找到,或者被调查组搜出来,你我都得完蛋,连老板也得受牵连!”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小账交出来。” 赵建军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赤裸裸的威胁,“不过看在德宝和小兰的面子上,我也不为难你。你把小账交给德宝,让他和小兰一起看管。”
王福升心里瞬间凉透了,像被冰水浇透了全身。他太清楚赵建军的如意算盘了——王德宝是他的儿子,赵小兰是赵建军的亲闺女,两人刚结婚不久,当年县城里最体面的联姻,如今成了赵建军巧取豪夺的幌子。把小账交给王德宝,等同于直接给了赵建军!赵小兰是赵建军的心头肉,怎么可能不把小账原封不动地交给他爹?到时候,他手里连最后一点筹码都没有了,只能任由赵建军摆布。
“赵股长,这……这合适吗?” 王福升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声音里带着哀求,“德宝年轻,毛手毛脚的,万一保管不好……”
“有什么不合适的?” 赵建军打断他,语气陡然加重,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德宝是我女婿,小兰是我亲闺女,他们看管小账,我才放心。你要是不同意,那就是还想拿着小账威胁我们,到时候别怪我不念旧情!”
王福升看着赵建军阴鸷的眼神,那里面没有丝毫温度,只有赤裸裸的威胁。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要是不交,赵建军现在就能让他再回看守所,甚至可能让他永远出不来。他只能咬着牙,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颤抖着应道:“好……好,我听赵股长的,明天就把小账交给德宝。”
“这才对嘛。” 赵建军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端起酒杯,“来,再走一个。明天市局的调查组来,就是走个过场,你好好配合,别乱说话。张舒铭和凌薇要是敢闹事,我自有办法收拾他们。” 他顿了顿,朝门口扬了扬下巴,“去把那两个女孩叫进来吧。”
王福升端起酒杯,手还在微微颤抖,酒液晃荡着,映着他惨白而绝望的脸。他知道,交出小账只是开始,赵建军拿到他的把柄后,迟早会卸磨杀驴。而赵建军看着他顺从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心里早已盘算好,等拿到小账确认无误,就找个机会让王福升彻底“消失”,永绝后患。
包厢里的酒香、菜香混杂着浓重的烟草味,掩盖着两人各自的阴谋和杀机。这场围绕着小账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而角落里即将走进来的两个年轻身影,不过是这场黑暗交易中又一个可悲的注脚。烟雾缭绕中,赵建军斜倚在主位沙发上,二郎腿翘得老高,指尖夹着一支红塔山,眼神半眯,透着几分玩味。王福升刚从看守所出来,一身簇新的中山装穿在身上却显得局促,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脸上堆着劫后余生的谄媚笑,时不时偷瞄着站在包厢角落的两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