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失态咆哮，透过门缝传遍了走廊，引来了更多人的侧目。昔日道貌岸然的科室主任，此刻如同输光一切的赌徒，丑态毕露。
接下来的几天，调查迅速深入。在铁证和压力面前，那个医药代表李经理很快被找到，并为了自保，将王有德如何索要巨额回扣、如何操纵采购流程、甚至如何计划在出现问题时找替罪羊的阴谋和盘托出。
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
医院高层震怒。很快，处理决定下来了：王有德利用职务之便，收受巨额商业贿赂，严重违反医疗职业道德和法律法规，予以立即开除处分，并移送司法机关处理。其党羽钱满仓等人也受到相应严肃处理。
消息传出，全院哗然。曾经被王有德打压、排挤过的医护人员无不拍手称快，而之前巴结奉承他的人则纷纷划清界限，唯恐惹祸上身。
公布处理结果的那天，王有德被纪检人员带离医院。他头发凌乱，眼神空洞，脸色灰败，早已没了往日的神气，如同一条丧家之犬。在医院大门口，他正好撞见准备离开的叶凡。
四目相对。王有德眼中爆发出刻骨的怨毒和绝望，他猛地挣扎了一下，嘶吼道：“叶凡！是你！都是你害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叶凡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怜悯，只有一片淡漠。
“王主任，”他的声音清晰而冷静，传入周围每一个竖起耳朵的人耳中，“害你的，是你自己的贪婪和无德。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看王有德一眼，转身走向医院大门外。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洗刷掉了长久以来笼罩在他身上的阴霾和压抑。
身后，是王有德被押上车的绝望身影，以及无数道复杂各异的目光。
彻底解决了王有德这个心腹大患，叶凡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医院这片天地，对他来说，已然了无牵挂。
他回到档案室，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寥寥无几的个人物品。最后看了一眼这间承载了他最初屈辱、觉醒以及蛰伏时光的小房间，心中感慨万千，却没有丝毫留恋。
他拿出早已写好的辞职信，放在了空荡荡的桌面上。信很简单，只是表明个人原因请辞，感谢医院的培养。他知道，这封信此刻已经不再重要。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了江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大门，再也没有回头。
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叶凡拨通了苏晚晴的电话。
“苏警官，抱歉久等。医院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马上过去张府。”
电话那头，苏晚晴的声音似乎松了口气：“好。情况暂时稳定，但……很不对劲，你来了再说。”
挂了电话，叶凡抬头望了望天空。扳倒王有德，只是清理了身边的一颗毒瘤。而前方，还有更多、更诡异的谜团和危险在等待着他。
张雅的再次异常，苏晚晴的主动求助，这背后隐藏的，恐怕是远比医院倾轧更加惊心动魄的真相。
新的征程，已然开始。他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目的地——张府。
车轮滚动，驶向未知的迷雾。叶凡的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和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