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沐小雨，回春堂彻底安静下来。
叶凡坐在静室里，脑子里还在回响着“因果线”和五毒门的事，心里沉甸甸的。
正想着，前堂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陈昊的声音隔着门响起：“叶医生，周老来了。”
叶凡起身开门，只见周文渊周老穿着一身素色长衫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小巧的紫砂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周老，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人老了，觉少。听说你这两天忙，过来看看。带了点安神茶，一起尝尝？”
周老晃了晃壶，自顾自在茶几旁坐下，娴熟地烫杯、洗茶、冲泡。热水冲下，一股清雅的茶香立刻在静室里弥漫开来。
“好茶。”叶凡端起茶杯嗅了嗅。
“老了，就这点爱好。”周老抿了口茶，目光扫过叶凡，“这两天，不太平吧？”
叶凡没隐瞒：“嗯，遇到五毒门的人。”
周老并无意外，轻轻叹气：“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江城这潭水，看着清浅，底下藏的东西可不简单。”他看向叶凡，“五毒门…你了解多少？”
“只知道是省城的隐秘门派，擅蛊毒，行事狠辣。其他不清楚。”
周老点头，摩挲着茶杯：“五毒门，不过是露出水面的几根水草。省城那边，水更深。”他声音压低。
“表面繁华，暗地里几个世家大族和隐秘势力明争暗斗从来没停过。资源、地盘，还有一些常人接触不到的‘东西’，都是争夺目标。”
叶凡心中一动：“您是指…类似古玉、或者特殊传承？”
周老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看来你有体会了。没错，这些超乎寻常、蕴含力量的事物，对那个圈子里的人来说是实实在在的力量根基，值得用任何手段争夺。”
他叹口气，“江城以往平静，但你最近崭露头角，又接连与黑虎帮、五毒门扯上关系，恐怕已引起注意。怀璧其罪啊。”
叶凡沉默片刻：“周老，依您看，我该如何应对？”
“应对？被动应对终是下策。”周老摇头。
“守是守不住的。你在江城或能偏安一时，但你的能力、你可能拥有的东西，注定会让你卷入更大漩涡。五毒门这次是试探，下次来的可能是真正高手，或其他更难以揣度的势力。”
他身体微倾，语气凝重：“江城舞台太小了。省城天地更广，水也更深，危险更大，但能让你更快提升，解开谜团。比如你手中古玉的秘密，在江城难有头绪，到了省城那龙蛇混杂之地，才有希望找到线索。”
叶凡心中凛然，这与他的预感不谋而合。“只是…省城势力错综复杂，我孤身一人，贸然前往恐怕…”
周老微笑：“自然不是让你现在就莽撞闯过去。需要时机和准备。我在省城还有几个老朋友，几分香火情还在。若你决定要去，可为你引荐一二，至少能帮你了解水深，避开明面陷阱。”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危机也是契机。若有省城方面的人以正当理由邀请你，便是不错的切入点，既能接触那个层面，又相对名正言顺。”
叶凡若有所思，周老这话似有所指。“多谢周老指点。”
“不必客气。”周老摆手，斟上最后一杯茶。
“潜龙勿用，飞龙在天。时机未到，潜藏锋芒；时机一到，便当乘风而起。江城可以是你的根基，但不该是你的牢笼。”
喝完茶，周老便起身告辞。叶凡送他到门口，看着老人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静室，茶香未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