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沉默地听着，感受着手背上烙印传来的、极其微弱的、近乎厌恶的排斥感。这种排斥感并非针对史密斯本人，而是针对他话语中隐含的那种对“自然法则”和“自身努力”的蔑视与僭越。
“听起来很诱人，”林澈终于开口，语气平静，“但我更相信通过汗水和科学训练获得的进步。而且，马刺队的医疗和训练团队非常专业，我不认为需要额外的、尤其是来源不明的‘技术支持’。”
史密斯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锐利了几分：“林先生，nba的竞争是残酷的。机会稍纵即逝。据我们观察，您在身体对抗和绝对速度方面，仍有提升空间。我们的帮助，可以让您缩短这个过程，避免因为天赋所限而错过更大的舞台。”他的话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胁迫。
这时，苏晚晴拿出了自己的平板，语气冷静得像是在做学术报告：“史密斯先生，据我们了解，‘实验室’的主要研究方向涉及神经接口和基因表达调控。请问你们提供的‘爆发力提升’方案，具体作用于哪条代谢通路？相关的长期安全性临床数据在哪里可以查阅？是否有通过fda或同等机构的认证？”
一连串专业而尖锐的问题，让史密斯先生的表情微微一僵。他显然没料到林澈身边会有如此懂行的人。
“苏小姐，具体的核心技术涉及商业机密，不便透露。但安全性您绝对可以放心，我们有完善的内部评估体系……”
“没有经过独立第三方验证和长期追踪的‘安全’，我们无法接受。”苏晚晴直接打断了他，态度坚决。
会面不欢而散。史密斯先生离开时，虽然依旧保持着礼貌，但眼神深处的冷意却无法掩饰。
“他们不会轻易放弃。”苏晚晴在对方离开后，立刻开始检查房间内是否有遗留的监听设备，“这只是第一次接触。根据行为模型，他们后续可能会采取更迂回的方式，比如通过赞助商施压，或者在媒体上制造舆论。”
林澈站在窗边，看着楼下史密斯乘车离去。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股因拒绝诱惑而愈发凝实的力量。
“我知道。”他转过身，眼神清澈而坚定，“但这更让我确信，我的路是对的。依靠外力的强行拔高，终究是空中楼阁。只有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力量，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这次与“实验室”的正面接触，像一次突如其来的暗流冲击。它带来了威胁，但也让林澈更加清晰地看到了自己选择的道路——那条依靠“融汇”与苦修，看似更慢，却更踏实、更接近本质的“买断”之路。
他拒绝了捷径，也就意味着选择了更艰难的攀登。但他无所畏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