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舫在太平洋上空的高空,俯视着下方翻涌的云海,如同他此刻内心的波澜。卡尔那份客观却细节详实的报告,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针,扎在他的神经上。
“状态稳定…情绪趋于平静…日常活动规律…”
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勾勒出的画面,与他预想中的惊慌失措、悔不当初、乃至苦苦哀求的景象,截然不同!她怎么敢“平静”?怎么能在背叛他、逃离他之后,还能在某个陌生的角落,过着看似“规律”的生活?甚至……还有心情去图书馆看书、画画?!
一种被彻底轻视、甚至被侮辱的暴怒,混合着一种更深的、他不愿承认的恐慌——恐慌于她似乎真的在尝试适应没有他的生活——像毒液一样在他血管里蔓延。她怎么可以?!她的一切都应该是他赋予的!她的平静,她的规律,甚至她呼吸的空气,都应该是经过他允许的!这种脱离他掌控的“正常”,是对他权威最恶毒的嘲讽!
尤其是卡尔提到她“偷偷哭泣”和“眼中微弱的光芒”,更是狠狠刺痛了房舫!她为什么哭?是后悔了吗?是终于知道离开他寸步难行了吗?那为什么又会有“光芒”?是因为即将获得她所以为的“自由”吗?这种矛盾,让他烦躁得想要摧毁一切!
他几乎可以想象,她坐在图书馆窗边,沐浴在异国的阳光里,像个普通学生一样看书学习的样子;可以想象她沿着湖边漫步,虽然孤单却无人打扰的宁静……这些画面,本该是属于他的!是他为她创造的温室里的景象!而现在,她却在一个他触手不及的地方,偷来了这份宁静!这让他感到一种强烈的、被掠夺的愤怒!
“准备飞机降落后的行程,用最快速度赶到那个小镇。”房舫对身边的助理下令,声音沙哑,带着压抑到极致的风暴,“通知卡尔,在我抵达前,确保目标始终在视线范围内。如果……如果她有任何试图离开的迹象,我授权他使用一切必要手段,包括轻度武力限制,也要把人给我留下!”
“轻度武力”四个字,让助理心头一凛,连忙垂首应下:“是,房总!”
房舫闭上眼,靠在椅背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袁源苍白脆弱的脸庞,想到可能要对那样状态下的她动用“武力”,心脏就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传来一阵尖锐的抽痛。但随即,更强的怒火淹没了这丝不适!这是她自找的!是她逼他的!如果温和的禁锢无法让她安分,那就让她彻底明白,挑战他的底线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要亲自去,立刻,马上!他要亲眼看着她眼中的“光芒”在他面前熄灭,要亲手将她拖回那个没有他允许连阳光都看不到的牢笼!他要让她知道,逃离他,是她这辈子最愚蠢、最痛苦的决定!
与此同时,北欧小镇的夜色渐渐深沉。袁源对即将降临的风暴一无所知。她坐在小屋昏黄的灯光下,面前摊开着那本花卉图鉴和画了一半的速写本,旁边放着一杯已经凉透的白水。白日在图书馆获得的那点短暂宁静,在独处的夜晚,很快被更深的孤独和不安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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