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汉洲指了指腿上的绷带:“跳窗的时候被碎玻璃划了一下,不碍事。多亏了这几位兄弟接应,不然我可能就交代在街上了。”他转向那几位持枪的人,“这几位是码头工人互助会的兄弟,以前受过我的恩惠,这次是他们救了我,带我来这个他们知道的废弃防空洞暂时躲藏。”
原来如此!陈序心中恍然。方汉洲长期在码头区活动,暗中帮助过不少穷苦工人,建立起这样的人脉网络并不奇怪。这真是绝境中的一丝生机!
工人们听到方汉洲的介绍,对陈序和顾梦依的敌意稍减,但依旧没有完全放松警惕。为首的一个黑壮汉子打量着他们,沉声道:“方大哥是我们恩人,他的朋友我们信得过。但外面风声紧,这里也不能久待。”
陈序和顾梦依连忙道谢。
方汉洲看着陈序狼狈的样子和明显行动不便的腿,眉头紧锁:“你们的情况看来也不妙。‘牧歌’的消息……”他看向顾梦依,眼神带着询问。
顾梦依神色一黯,缓缓摇了摇头。
方汉洲闭上了眼睛,脸上掠过一丝深切的痛苦,拳头紧紧攥起,骨节发白。虽然他之前已有不好的预感,但得到确认,依旧难以承受。空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压抑。
良久,方汉洲才睁开眼,眼神里只剩下冰冷的决绝:“血债,必须血偿。”
他看向陈序和顾梦依:“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们暴露了,‘老板’和叶怀明都不会放过我们。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海城,或者……找到彻底扳倒他们的办法。”
离开?谈何容易!全城戒严,各处关卡肯定都被盯死了。扳倒他们?证据呢?就凭一枚“地鼠”徽章和他们的片面之词?
陈序感到前路一片迷茫。
就在这时,那个黑壮汉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对方汉洲说道:“方大哥,有件事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前几天,我们有个兄弟在三号码头夜班,看到‘荣泰’报关行的人,偷偷往‘海龙号’上搬的不是什么五金零件,是一些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小箱子,很沉,搬的时候都很小心。”
“海龙号”?不是已经离港了吗?而且顾梦依说过,真正重要的东西不在船上。
陈序和顾梦依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方汉洲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确定是‘荣泰’的人?箱子大概多大?”
“确定,他们穿的衣服上有‘荣泰’的标记。箱子不大,大概……就像装电台的那种箱子大小。”黑壮汉子比划了一下。
像装电台的箱子?油布包裹?很沉?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陈序的脑海!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