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混杂着金库特有的金属与尘埃气味,尚未完全散去。“雷暴”小队行动迅捷如风,沈望舒和叶怀明被戴上黑头套,双手反铐,由两名队员严密押解,率先通过被炸开的缺口撤离。他们将成为指认“玄武”的关键人证,尽管可以预见,让他们开口将是另一场艰巨的较量。
陈序在另一名队员的搀扶下,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只是深处多了几分历经生死后的沧桑。他看向顾梦依,声音低沉却清晰:“能走吗?”
顾梦依点了点头,尽管全身每一处肌肉都在叫嚣着疼痛与疲惫,但一种重获新生的力量支撑着她。她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承载了太多阴谋、背叛与牺牲的钢铁墓穴,目光扫过甲柒贰号保险箱,那里曾经封存着足以颠覆一切的秘密,如今,秘密正在被送往光明的路上。
她跟上陈序和“雷暴”队长的脚步,汇入撤离的队伍。
他们没有走银行的正门或任何常规出口。在“雷暴”队长的引领下,他们穿过金库后方一条极其隐蔽的应急通道。通道狭窄而洁净,与外面战火纷飞的世界隔绝,只有应急灯提供着惨白的光源。
“这是银行最初设计时,为应对极端情况预留的‘管理者通道’,连大部分高层都不知道。”“雷暴”队长简短地解释,“出口在三个街区外的一间私人俱乐部地下室,那里有我们的接应点。”
通道蜿蜒向上,走了约莫十分钟,前方出现一扇厚重的防爆门。队长再次验证身份,门无声滑开,外面是铺着厚地毯、装饰华丽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雪茄和香水的淡淡余味。几名穿着俱乐部侍者制服、但眼神锐利的人正等在那里,迅速递上准备好的普通外套和帽子。
顾梦依和陈序快速换上,掩盖住身上的狼狈。
“通过专线线路,所有资料已安全报告给‘老家’机要部。”一名“侍者”低声向“雷暴”队长汇报。
顾梦依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地。那份浸满鲜血的证据,终究没有辜负牺牲的同志们。
他们被引导着,从俱乐部一个不起眼的侧门离开,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空袭似乎暂时停歇,但城市依旧笼罩在混乱与恐慌之中。街上到处都是瓦砾、燃烧的车辆和惊惶奔跑的人群,救火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
一辆看似普通的黑色厢式货车无声地滑到他们面前。
“上车,我们送你们去安全屋。”“雷暴”队长拉开车门。
就在顾梦依准备登车的瞬间,她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在街道对面一栋半塌楼房的三层窗口,有一个极其短暂的反光——像是望远镜镜片!
她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拉了一把陈序!
几乎同时!
“咻——!”
一颗子弹带着灼热的气流,擦着顾梦依的耳畔飞过,精准地打在车厢壁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狙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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