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首领必然会亲自或派绝对心腹参与公海交接，确认名单安全，并可能借此机会……清除掉一些他们不再需要，或者知道太多的合作者，比如‘玄武’本人。”
顾梦依倒吸一口凉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果沈望舒所言非虚，那么这艘船上即将上演的，将是一场三方甚至多方势力的终极混战。
“所以，你要我帮你拿到‘影子’首领的证据？”
“不错。”沈望舒点头，“只有在交易现场，在他最志得意满、防备可能稍有松懈的时候，才有可能抓住他的尾巴。
我需要一个不在他们预料之内的人，一个像你这样，为了救‘灯塔’可以不顾一切的人，去完成这个几乎不可能的任务。”
“你怎么肯定我会为了陈序，卷入更危险的漩涡？”
“因为你没有选择。”沈望舒的语气带着一丝怜悯，也更显残酷，“‘隼’的组织不可信，他们只想利用你拿到宝藏，然后灭口。‘玄武’和‘影子’是你的死敌。
你想救陈序，想为‘夜枭’、为‘针脚’、为所有牺牲的同志报仇，我是你目前唯一可能，也是最后的合作对象。何况……”
她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用蜡封口的玻璃瓶，里面是几颗白色的药片。“这是目前能搞到的最好的盘尼西林。‘灯塔’的伤势，拖不起。
这只是一部分定金。事成之后，我不仅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离开，还可以把我知道的、关于‘影子’渗透进中共地下党更高层的一些线索，交给你们。这比单纯破坏‘诺亚方舟’计划，意义更大。”
顾梦依看着那瓶药，又看向沈望舒。这个女人将利害关系剖析得如此清晰，将她逼到了墙角。合作，是与虎谋皮；不合作，是即刻的死亡和希望的彻底破灭。
她缓缓走到书桌前，拿起那瓶药。冰凉的玻璃触感让她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些。
“我需要做什么？”她问，声音干涩。
沈望舒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首先，你需要一个更合理的身份在船上活动。明天开始，你作为我的临时助手，协助处理一些医疗文书。这能让你相对自由地出入部分区域，包括靠近底层货舱的医疗储备室。”
她摊开一张手绘的、更为精细的“远星号”下层结构草图，指向一个标记点：“这里，离v-3区不远，有一个废弃的通风管道检修口。
我需要你找机会确认它是否还能通行，并摸清附近守卫换岗的具体时间。这是我们可能接近保险库的备选路径之一。”
就在这时，舱门外突然传来了三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笃，笃，笃。
沈望舒脸色微变，迅速将草图收起，对顾梦依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躲到卫生间去。
顾梦依心领神会，刚闪身进入狭小的卫生间，关上门，就听到外面舱门被打开的声音。
一个沉稳、略带熟悉感的男声传了进来，带着一丝听不出情绪的问候：
“沈大夫，这么晚还没休息？听说你刚才带了个生面孔回来？”
顾梦依贴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屏住了呼吸——那是叶怀明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