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破译你的情报时,发现了这个序列。”方汉洲说,“当时就意识到,你父亲可能在记忆宫殿里藏了更重要的东西。但我被捕后,一直没机会告诉你。直到两个月前,我才设法逃回海城,开始调查。”
沈望舒这时插话:“他说的是真的。我在南洋时,通过穆勒教授的关系,查到了陈远山教授在‘普罗米修斯项目’中的档案。档案显示,他确实设计了一套基于记忆宫殿的密码体系,需要两个人的记忆叠加才能解锁。项目组里,只有他和清荷完全掌握这套体系。”
她走到窗边,小心地看了一眼楼下,然后回头说:“但问题在于,如果方汉洲说的是真话,那么模仿他笔迹、设局引我们来这里的人,一定知道你们之间的这个秘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远处码头传来的汽笛声,隔着墙壁模糊地传来。
陈序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一个他从未怀疑过,但此刻却不得不怀疑的名字。
顾梦依突然开口:“教官。当年教我们记忆宫殿和镜像密码的教官,代号‘指南针’。他不仅知道每个人的记忆宫殿结构,还知道我们互相测试的秘密。”
钟衡皱眉:“‘指南针’三年前就牺牲了,在护送一批重要档案去延安的路上,遭遇伏击,车辆坠崖。有目击者,有遗物,组织确认过。”
“如果有目击者呢?”顾梦依反问,“如果有遗物呢?陆怀瑾能用假死脱身,‘指南针’为什么不能?”
这个推论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如果“指南针”没有死,如果他叛变了,那么他知道所有“星火”高级情报员的记忆宫殿结构,知道所有人的培训细节,知道所有的联络方式和暗号。
那么“掌柜”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方汉洲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有一个办法验证。陈序,你那份情报的第三段第七到第九字,用记忆宫殿密钥解密后,得到的坐标是什么?”
陈序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这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测试。
方汉洲继续说:“如果是城西旧英租界的圣约翰堂地下室,那么我说的是真话。如果是其他地方,那你可以现在就开枪。”
陈序的手指微微收紧。他破解出的坐标,确实是圣约翰堂地下室。方汉洲说对了。
“他说的是真的。”陈序最终开口,但目光依然警惕,“但还有一个问题——通风管道里的字条,约我来这里的字条,如果不是方汉洲写的,那是谁?那个人怎么知道这个地点?怎么知道我会来?”
沈望舒突然举起手,示意安静。她侧耳倾听,脸色变得严峻。“楼下有动静。不止一个人,脚步很轻,正在上楼。”
钟衡立即闪到门边,从门缝向外张望。几秒钟后,他压低声音说:“六个人,分两路上来,有武器。”
“我们被包围了。”沈望舒说,枪口重新抬起,但这次不知道该指向谁。
方汉洲用力挣扎了一下,绑着他的绳子果然如沈望舒所说,绑得很松,他轻易就挣脱了。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不管是谁设的局,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我知道一条密道,从仓库地窖通往后街的下水道。”
“然后呢?”陈序问。
“然后去圣约翰堂地下室。”方汉洲说,“你父亲在那里留下了完整的东西。不是密码本,是比密码本更重要的——‘影子’在整个华东地区二十年的渗透记录。有了那个,我们不仅能找出‘掌柜’,还能连根拔起整个网络。”
楼下传来了撞门声。一楼的木门被强行破开了。
没有时间犹豫了。
即将被包围的众人,能否通过密道逃脱并抵达圣约翰堂地下室?后续章节将呈现精彩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