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归墟初探，万物皆虚
意识在绝对的冰冷与虚无中沉浮。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触感，甚至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这里仿佛是时间的尽头，物质的坟场，规则的废墟。小伟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仿佛他本身就只是一缕即将消散的意念，融入了这片永恒的“无”之中。
这就是归墟？万物的终点？
与幽冥死炁的阴冷侵蚀不同，与魂啸峡的怨念冲击也不同，这里的“虚无”是一种更加本质、更加彻底的抹除。它并非攻击，而是存在本身的对立面，是终极的“静”与“寂”。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这绝对的虚无同化、彻底消散的刹那，一股温润、沉凝的力量，如同黑暗中点燃的微弱烛火，自他意识核心深处顽强地亮起。
是定界石！
那块已经失去光芒、化为普通灰石的存在，在进入归墟的瞬间，似乎被激发了最后的本源，散发出微弱却坚定的波动，牢牢护住了小伟那一点即将泯灭的自我意识。
与此同时，他体内那光暗平衡的混沌核心，也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近乎停滞的速度，自发运转起来。那属于“暗”的一面，与这片归墟环境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共鸣，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如鱼得水的适应感？仿佛这里本就是它诞生的故乡。
正是这定界石残存的守护之力与自身混沌核心的微妙适应，让他在这万物终结之地，勉强维持住了“存在”。
他“睁开”了“眼睛”——并非物理意义上的视觉，而是一种纯粹的意识感知。
他“看”到了。
没有景象，只有“概念”。他感知到无数破碎的、扭曲的、失去意义的规则碎片，如同宇宙的尘埃，在这片虚无中缓缓飘荡。他感知到一些模糊的、早已失去所有能量与信息的“存在”残骸，它们曾经或许是星辰，是生命，是强大的法宝，是辉煌的文明，但在此地，它们都归于最原始的“物质”，等待着被彻底分解为“无”。
他甚至感知到了一些更加细微的、如同弦律般波动的东西，那是构成现实世界最基础的“法则线”，在此地也显得支离破碎，紊乱不堪。
这里，是一切意义的尽头。
就在这时，他感知到了不远处，另一团微弱的、即将熄灭的“光”。
那团光纯净而冰冷，带着一种与这片虚无格格不入的“生”之气息，正被无形的归墟之力飞速侵蚀、消磨，如同投入沸水的雪花。
素心！
小伟的意识猛地一紧。他尝试移动，却发现自己在这片虚无中根本没有“移动”的概念。他只能凭借意念，催动那微弱的定界石之力，如同抛出救生索，艰难地延伸向那团属于素心的意识之光。
定界石的沉凝之力，似乎对抵抗归墟的侵蚀有奇效。当那微弱的力量触碰到素心的意识时，她即将消散的光芒稳定了一丝。
“小……伟？”一个极其微弱、充满惊惧与茫然的意念传来。
“坚持住！”小伟传递过去一道坚定的意念，同时全力催动混沌核心，试图更多地“吸收”或者说“适应”这片归墟的环境，来减轻定界石的负担。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程。他的意识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一边要抵抗归墟的同化，一边要维持定界石对两人的守护，一边还要尝试与这片终极的“暗”共鸣。
渐渐地，他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冥想状态。不再去抗拒，而是去“理解”，去“感受”这片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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