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从义庄出来后,站在路口望着灰蒙蒙的天,眉头拧成了疙瘩,她知道周老鬼的性子,这口酒不喝进嘴,他夜里指定睡不安生。
“没钱寸步难行啊。”黎夏自言自语道。
她记得上午去给周老鬼抓药时,路过镇上的一家布庄,门口停着辆锃亮的黑色轿车,听路人议论,是布庄老板的儿子黄忠良领着媳妇回来了,那黄忠良看着派头不小,身边还跟着两个挎枪的警卫,说是在城里当了大官。
当时她就留意到布庄后墙不高,墙角还有棵老榆树,正是个绝佳的下手点。
“就你了。”黎夏眼中闪过一丝果决。在末世,为了活下去,抢丧尸的晶核、夺别人的物资,什么险没冒过?现在不过是去“借”点东西换钱,对她来说算不上难事。
这世道,当官的没几个干净的,跟他们“借”点钱,黎夏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镇子不大,此时街道上的店铺大多已经上了门板,只有零星几家酒馆还亮着昏黄的灯。
黎夏像只灵活的猫,借着房屋的阴影,很快就绕到了布庄的后墙。
果然如她白天观察的那样,院墙不过一人多高,她深吸一口气,助跑几步,脚下在墙面上借力一蹬,身体轻盈地翻了过去,落地时脚尖点地,几乎没发出声音——这是末世里为了躲避丧尸,在废墟间练出来的潜行技巧。
黎夏落在布庄后院的青砖地上,身形微蹲卸去力道,像片贴地的影子,悄然隐在墙角的阴影里。
前院的布庄黑漆漆的,伙计应该都下工了。
黎夏侧耳倾听,隐约有说话声和酒杯碰撞的脆响从后院正房传来,伴随着一阵含糊的哄笑,估计布庄的老板此刻也在正房那边。
黎夏屏住呼吸,借着灯笼的微光观察四周。院子收拾得还算齐整,几棵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张牙舞爪。
她放轻脚步,贴着墙根往前挪,很快就绕到布庄的侧门,轻轻一推,门居然没锁,应手而开。
黎夏顺着门缝闪身进入布庄,回首把门关上。她借着从窗棂透进来的月光摸到柜台边上,在抽屉上摸索片刻,找到锁扣轻轻一掰,木栓“咔哒”一声弹开。
拉开抽屉,里面只有几枚零散的铜板,加起来还不够买半壶劣酒。
“真穷。”黎夏低骂一声,却还是将那几个铜板揣进了兜里,聊胜于无。
她回手把抽屉合上,又朝货架走过去,看着这色彩斑斓的布料,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几匹厚实的黑布上,这布质地紧密,遮光性好,用来做夜行衣正好,她顺手拿起一匹布放进空间,这是末世里养成的习惯,物资必须充足,有备才能无患。
她又给自己挑了两套裁剪好的成衣,都是厚实的秋装,还给周老鬼也挑了两套秋装,都是粗麻布的,太好的料子他们穿出去反倒扎眼。
黎夏把东西收好,悄悄从布庄退出来,把门轻轻合上,正准备离开,正房那边的说话声突然清晰了些,顺着风飘进了她耳朵里。
“……要说我这次能升上去,全凭运气!”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洋洋的炫耀,应该就是那个黄忠良,“逮着了个红党,那家伙骨头软得很,还没用刑就交代了,可交代了不少东西,皇军一高兴,就给我升了小队长!”
黎夏的脚步猛地顿住,红党?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