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都准备好了。”老马拍了拍货车挡板,声音干练,“这趟借了送军粮的空子,通行证盖了宪兵队的章,沿途关卡不会细查。”
老丁点了点头,往他手里塞了个油纸包:“这里面有两包伤药。出了城往南走,三十里地有个破庙,会有人在那儿接应。”
“放心吧。”老马把油纸包塞进怀里,又看了眼货车,“保准把人安全送到。”
老丁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多说,这时候的千言万语,都不如一句“保重”实在。
老马跳上副驾驶,冲司机点了点头。
引擎“轰隆”一声启动,货车缓缓驶出院子,轮胎碾过碎石子,发出“嘎吱”轻响。
许知行和老丁站在铁门后,看着车灯刺破晨雾,渐渐消失在街角,才缓缓松了口气。
而此刻,货站对面的屋顶上,黎夏正伏在瓦片上,一身夜行衣与晨光未散的暗影融成一片。
她看着货车从货站驶出,许知行和老丁返回院内,才悄无声息地翻身跃下,借着墙根阴影,不远不近地缀在货车后面。
货车开得不快,往城门方向需要再过两个关卡,守关卡的哨兵扫了眼通行证,接过老马递来的“辛苦费”,便挥挥手放行了。
黎夏的心一直悬着,直到货车驶到西城门。
守城的伪军比别处多了几个,端着枪来回踱步,刺刀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她看到老马从车窗探出头,递上通行证,又塞了个鼓鼓囊囊的纸包。那伪军队长掂了掂纸包,挥手示意开门。
厚重的城门“吱呀”作响地打开一道缝,刚好容货车通过。
黎夏看着货车一点点消失在城外的旷野里,直到车尾的红灯再也看不见,才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
晨风吹过,带着城外泥土的气息。
她转身往回走,脚步轻快了许多。货站的惊险、林间的搏杀、一路的提心吊胆,此刻都随着货车的远去,化作了心底的踏实。
天边的鱼肚白渐渐染上橘红,街边的早点摊开始冒起热气,卖豆浆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黎夏拐进一条小巷,趁着四周无人,进入空间换了身衣服,又将那两具尸体的脚上绑上石头。
出了空间后,她绕到附近的护城河,将尸体扔进水里,看着它们沉入河底。
处理完尸体,黎夏做出晨练的样子,一路往回跑,路上还买了油条和豆浆,晨光里的身影,看着与寻常晨起的姑娘并无二致。
黎夏回到诊所时,许知行刚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
许知行见到她,目光在她手里的油条、豆浆上顿了顿,随即沉声道,“回来了?那两个人……处理干净了?”
黎夏把早点放在桌上,挑眉反问:“李云波顺利出城了?”
“嗯。”许知行点点头,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