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求求你了,这是我们家最后一点粮食了!”
“是啊,我娘还病着,你要是把这些粮食拿走,我们可就全都得等死了。”
花夜眉头微蹙,心里不满地抱怨道:“好吵,这是哪来的童子声?”
已是炼神九重的她,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踏入炼虚期,然而,就在那关键的一步之际,最后一道天雷轰然而至,她应声倒地。
一醒来,便听到了这满屋子的孩童哭闹声,花夜大感晦气,缓缓睁开眼来,又缓缓闭上。
“……我一定是在做梦!我的不吊宫,那可是整片神州最纯净无瑕、最华丽奢靡、最奇香四溢的地方,怎么可能变成如今这副鬼样子?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对,我一定是在做梦!”
可忽然之间,她又想起,自己已经三百年没做过梦了。
“……不是做梦的话,那我到底在哪?”她心中升起一阵犹疑,终于再次将眼睛睁开。
目之所见,是一个恶心破败的茅草屋顶,屋子里有一股霉味,还有一些说不出的汗臭味、脚丫子味,以及浓浓的药味。
一只黑黢黢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臂,惊喜道:“娘亲醒了!娘亲醒了!”是个女孩的声音,声音又清又亮。
随着神智的慢慢恢复,她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疼,接着又感到呼吸难续,胸口疼痛,视野模糊。
“……我这是病了?”花夜不可思议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将气息运入内府,却找不到气海与灵根的存在,吓得瞳孔一颤,“……我的修为呢?我的修为哪去了?”
“四哥,阿娘这是不是回光返照啊?”抓着她的小女孩哭了起来。
花夜转过了头。这女孩七八岁的模样,眉眼如画,小巧的鼻子,小小的嘴,五官又好看又机灵,只可惜脸上、手上、身上全都脏兮兮的,就像是刚从泥潭里爬起来似的。
花夜还注意到这小女孩的眉心处藏着一团浓浓的黑气,心中惋惜道:“哎,真可惜,病气、衰气、死气三者齐聚,这孩子命不久矣。”
等等!
花夜身子一抖,有些不可思议地确认道:“你方才唤我什么?”
“娘亲,你怎么了?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小六啊!”小女孩哭得倒比方才更厉害了。
便在此时,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弟妹,既然你已经醒来,那我们就说说正事。上回你家二郎向我家借了五两银子,说好的十日归还,如今他没了音讯,这笔钱可得你们还上!这点粟米便当作是利息了。”
声音听着竟好生熟悉。
花夜循声望去,只见满是油污的破门前,站着一个虎背熊腰、满脸恨意的村妇。
花夜下意识地往那村妇的眉心望去,只见黑中带火,是六冲之相,心中暗道:“此人良心不好,近日必将破财。”
紧接着又是一阵头疼,花夜伸手敲了两下脑袋,这一抬手,看到的竟是一双乌黑油腻、满是黄茧的糙手,心下一跳:“……这是我的手?我的手怎么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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