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二娘早就猜到她会来这一出,还算游刃有余地对答道:“你来催债,我肯还债,现在你又不要我还了,这是怎么说的?”
秦氏还是那一脸凶相:“我没说不要你还钱,我是要你说清楚那钱是怎么来的。”
“借的。”余二娘慢悠悠地说道。
“跟谁借的?”
“反正不是跟你家借的。”
“不行,你必须说清楚了!你家穷的连稀粥都喝不上了,哪来的这五两银子?这银子若是来路不明,我可不敢要!”
此时一个小小的身板撞到了余二娘的腿上,是小十,她被秦氏吓得满脸泪花。
余二娘将孩子抱起,搂在怀中,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等孩子的情绪稍微平复后,她才重新看向秦氏,不耐烦地说道:“你是来要债的,管那么宽做什么?说到底这钱是小二欠的,并不是我们,你若嫌弃我的银两,我也不是非还不可。”
“你休想赖账!”秦氏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慌了。她是怎么也没料到,过往那个任人拿捏的弟妹,大病一场后,如今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仅说起话来有条有理,还多了一份绵里藏刀的本事,一时间竟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她今日本来拿定主意,非要把这几间破茅草房和两亩水田拿到手的,可看余二娘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秦氏只怕自己的希望这是要落空啊。
此时门外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大老远就听到你们妯娌在吵吵,这又是为了什么事啊?”
秦氏认出了这是村长刘思明的声音,眼神一凛,忿忿地瞪着余二娘,“自家人的事,自家关上门来说开就好,何必要把外人牵扯进来?”
余二娘冷笑一声:“什么自家人、外家人的?我不懂!倘若趁我病着,想霸占我家产的是自家人,那我宁愿自此以后没有你们这些自家人。”
“你胡说什么呢?谁想霸占你的家产?”秦氏一听这话,更加慌了。
身后传来一记重重的咳嗽声:“什么家产不家产的?余二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谁要霸占你家的家产了?”
视线中走入一个老人家,个头不高,满脸皱纹,须发花白,留着一把稀松的胡子,但面色红润,中气十足,是高寿之相。
他身上穿着朴素的青布长衫,用一条靛蓝腰带系着,脚下的布鞋已经磨白。
余二娘刚想起身迎他进门,对方却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
余二娘便坐着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嫂子这是什么意思,她说我家二郎欠了他们五两银子,我病了以后,她来要了好几回,还说若是还不上这钱,就要我拿这几间茅草房和两亩水田来抵。如今我病好了,手头有钱了,愿意还债,她却又推三阻四,不肯收下我的钱。我想来想去,只怕她一早惦记的就是我家这点家底,是非要把它们攥到自己手里才肯罢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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