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花一听这话，登时脸色大变，站起身来指着余二娘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克夫鬼，你们自家买米买肉，住新房子，你宁愿把钱花在不相干的外人身上，也不愿意救我这个亲侄女。我二舅泉下有知，他是不会原谅你的。”
“……这就原形毕露了？”余二娘冷冷一笑，将装满金翼草的布袋打了个结，放到了一旁，又绕到灶旁，夹了一大把松针填入灶膛，打算起火做饭。
那王素花见她竟完全无视自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一抬手，将盆中洗干净的青菜掀在了地上。
小四小五他们一直在边上看着，原本都有些心疼这位表姐的遭遇，此时一看到她这架势，都好生气愤。
小四直接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条，冲到了她面前，指着她的脸喝道：“你再骂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叫你永远也开不了口！”
王素花吓得脸色一白，连连后退，边退还边骂：“你就是个捡来的野种，你都不配姓力！”
小五在边上气得大吼：“滚！我们这个家以后不欢迎你！”
王素花退出院门，站在村道上，伸着手指头又狠狠骂了一串：“姓余的，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我们力家这些年可从没亏待过你，你竟然敢见死不救，你就是个克夫的毒妇！”
她这一嗓子把四邻全喊了出来，纷纷向这边张望。
她一见有人围观，一时闹得更加厉害，故意边哭边喊：“你有钱养野种，没钱救我！我要是不得好，那都是你害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小五气得想追出去与她理论，却被余二娘叫住：“理她做什么？把门关上，过来给我烧火。”
“可是阿娘，表姐她——”
余二娘不耐烦地打断道：“谁是你表姐？你们两个都给我回来！”
小四小五见余二娘有些生气了，再不敢多话，乖乖地关上院门，走了回来。
王素花这一闹，闹得几个孩子心里都很不痛快。
直到吃晚饭时，大家都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余二娘见状，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主动说道：“当初分家的时候，你大伯母骂我是个不下蛋的克夫鬼，因为没有生育之功，所以我们分到的全是最差的，你姑母在边上帮腔，说像我这种女人，不能给你爹延续香火，羞也该羞死，就该找根麻绳吊在你爹的坟前……还有之前我病重，小四去她们家借米，王素花拿一把野菜就把小四打发了……从那时起，她们就不再是我的亲人了。”
小四气得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说道：“娘说得对！那种人不配跟我们作一家人。”
小六在边上轻轻地问了一句：“可我们要是不帮她，她真的要嫁给那个老……老王八吗？”
余二娘想了想，回答道：“你姑母生病后，我去看过她一回，发现连给她端水送药的人都没有。王素花本就是个不讲孝道、不辨是非的人，连做人起码的良心都没有。这种人，遇见了就该远离。再说了，她又不是只有我们一家亲戚，无非是觉得以前的我软弱好说话，想过来碰碰运气罢了。”
小五认同地点点头。
余二娘接道：“而且她那人向来谎话连篇，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这回我们若帮了她，力家的其他人就会觉得我们家人傻钱多，今后谁家里再有点什么破事，都会上门来找我们帮忙，我们又没法分辨他们说的是真是假，这样一来就没完没了了！还不如一开始就装作没钱又薄情，省得被那群人紧盯着不放。”
小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道：“那上回你为什么要帮大山家呢？”
小五此时插话道：“你觉得大山娘不该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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