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二娘望着两个大儿子，问了句：“小五是找到了合适的出路，那你们俩呢？”
大郎和小四相互望了一眼，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余二娘扶着石桌站了起来，说道：“大郎这腿再过段时日就能好了，等到田里的稻谷收完，你们两个都给我读书认字去。”
大郎一脸不可思议，“娘，你要送我和小四去读书？”
余二娘点点头：“你小时候是上过几年学的，但小四却是斗大的字不识一个。等你腿好了，找个书院，你们安安心心地读两年书。我也不求你们将来能考个一官半职，只愿你们能多学些做人的道理。”
小四一时之间没说话，大郎回头看了一眼弟弟，又看看余二娘，劝道：“弟弟也就罢了，我都十八了，哪有这个岁数还进书院的？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是啊，你都十八了！”余二娘沉沉地叹了口气，“村里像你这么大的，大多都议亲成婚了。”
大郎似乎已经想到了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惊得脸色一红，“我这腿伤了，还背着骂名，娶谁都是连累，我还是当一辈子的老光棍吧！”
余二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议亲？小四今年才十四岁，盼他给我添孙至少还得等个三四年！那我得猴年马月才能抱上孙子啊？……两条路，你自己选，要么成亲生子，要么读书！”
“我……这……”大郎心里一阵叫苦：“我真是冤到家了！看今日天气好，本想出来活动活动筋骨，没想到就扯到成亲生子上去了……娘才多大啊，就急着抱孙子了……”
回头看到小四在边上偷乐，大郎有些生气地肘了他一下，提醒道：“你还笑？再过两年就轮到你了！”
小四却道：“我听娘的，娘让我读书，我就读书。读书识字多好呀！凭小五的脑筋，早晚会把生意做起来，咱们两个做大哥的却毫无作为，还不如弟弟……我可受不了这气！”
余二娘欣慰地点了点头，心道：“这孩子难得变通一回！”
“大哥，你也别担心你这腿……”小四莫名其妙地笑了两声，又说道：“你还躺在床上时，隔壁刘婶子就跟我打听你了，她说她有个侄女，今年十六，相貌是如何如何的好，性情是如何如何温柔，只要愿意相看，人家明天就能把人领上门来！”
“你听她胡说！”大郎吓得险些站立不住，羊脂一样的脸上顿时染上两抹殷红，“她那侄女我是见过的，貌如夜叉，性如河东，娶她就是娶个搅家精！”
余二娘此时也道：“那姑娘的确凶悍了些，不适合你……就凭你的相貌，你放心，娘一定给你寻一个仙女回来，保证你称心如意！”
大郎算是听明白了，说什么“两条路”，这摆在他面前的分明就只有一条路啊！
最后，他只能无奈地答应：“行！等我腿好了，就和弟弟一起进书院！”
余二娘得逞地笑了两声。
边上小六却有些闷闷不乐，“哥哥们都去读书了，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在家中长住了？”
余二娘捏了捏她的脸，说道：“哥哥们大了，总得出去闯一闯。娘会一直陪着你们的。”
小六一下扑到她怀里，“阿娘最好了！”
自从听了余二娘的建议，小五他们的香囊生意果然有了起色。
这段日子，福地里的灵植长势都甚好。
月阴黍终于开始抽穗。
鸡舌蒿也开了花。
鸡舌蒿的花是明艳的黄色，成簇开放，每朵只有绿豆大小。
余二娘次日一早将鸡舌蒿的花束全摘了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