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转过脸来，看到余二娘已经能下地走路，脸上流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表情。
过一会儿，她又突然冷笑道：“前几日见你时，还病得连水都喝不下，今日倒健步如飞了？你果然是装的！”
余二娘干笑，“家里还有这么多张嘴等着我张罗呢，我装一场病有什么好处？”
“怎么没有？别忘了你家老二还欠着我五两银子没还呢！”秦氏的声音更高了，“你八成是想借着生病的由头赖掉这笔债吧？还是亲戚呢，你也太不要脸了！”
“阿娘，我扶你坐下。”小四扶着余二娘，慢慢走到正屋门口，小六贴心地为她搬来一把椅子。
秦氏人高马大，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站在院子里投下一大片阴影，正好替余二娘遮挡住了顶头的太阳。
余二娘坐稳后才继续问道：“大嫂，你总说我家老二欠你家的钱，可这些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如今我家老二又不在家，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秦氏没料到余二娘会来这么一问，当时眼睛一瞪，气呼呼地喝道：“什么叫‘一面之词’？怎么着，你还真打算抵赖不成？”
余二娘平静地望着她，摇摇头，“我从不赖账，但老二向你家借钱时，我并不在场。究竟借的是一两还是五两，是你借他的，还是他借你的，这钱又没流过我的手，我怎么知道？”
秦氏被她呛得一时满脸通红，嗓门更大了：“你少拿这些话来压我。平日看着跟个闷葫芦似的，如今病了一趟，嘴皮子倒是利索了。想来你原本就是个憋着坏的，如今想联合你家老二从我们手中骗走这五两银子，所以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余二娘一哂，没接话。
“不过我告诉你，你这如意算盘可打错了！”秦氏继续说道：“当时你家老二来我家借银子的时候，可是立了字据，按了手印——”
余二娘已经懒得再听下去，抬手打断她道：“行，我就等你这句话呢！有字据你就拿来。今天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借据，把这笔账结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秦氏表情一滞，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你今天真能还钱？”
余二娘点点头：“我都说了，一手交钱一手交借据。”
秦氏却是怒目一瞪：“你哪来的钱还我？”
余二娘平静地望着她说道：“你管我哪来的钱？你不就是来催逼还债的吗？只要我有钱还上不就行了。”
其实余二娘早就看出来了，对于富庶的大房来说，还不至于为了这五两银子三天两头的上门相逼。
秦氏之所以逼得这么紧，无非就是想借着余二娘生病，强占他们家的这几间茅草房和那两亩水田，趁机掏空他们家最后的家底而已。
“不行，我们家可不收来历不明的钱！”秦氏一挥手，很是强硬地说道，“若将来有人为了这些钱找我扯皮，我找谁说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