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秦氏重重地啐了一口唾沫，“你这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就给我安个夺人家产的罪名，可真是好厉害！怎么我从前就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副好口才？不去县里当个状人，真是委屈你了！”
“行了，一人少说一句吧。”刘思明摆了摆手，为二人缓和道，“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秦氏，把借据拿出来吧，今日我在这给你们当个见证。”
秦氏脸上却忽然红一块白一块的，有些尴尬地说道：“这……借据嘛，我今日……没带在身上。”
刘思明脸色微沉：“没借据的话，怎么证明你们借了钱？”
“有借据！”秦氏辩解道，“只是我忘了带过来，我现在就回去拿。”
余二娘此时冷冷一笑，接过话茬道：“你来要债，身上却没带着借据，是不是有些说不通啊？还是说，你今日上门就是成心来闹事的，根本就不是为了那五两银子？”
“什么说得通说不通的？”秦氏有些急了，“我说了，我就是一时忘了！我现在就回家去拿！”
余二娘却道：“你别走，你留下！”随即转头看向小四：“小四，去找你大伯，让他带着借据过来！你跟他说清楚了，这大伯母三天两头地来我家逼闹，都把人逼烦了，今天当着村长的面，咱们把这债结清楚也就算了，如果今天这事办不成，下回他们再来，这笔债我可就不认了，反正这钱又不是我余二娘欠的！”
秦氏又胡搅蛮缠道：“好你个不要脸的，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你欠的？你还想赖账不成？”
“赖不赖的，我连借据都没看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你你你……这可真是没天理没王法了！我还是头一回见欠钱欠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就在秦氏和余二娘你一句我一句拉扯时，小四早已奔出了老远。
他虽然话不多，但却是个能担事的，只要是余二娘的吩咐，他总是第一时间就能办好。
大约半个时辰后，小四把力争的大哥力文领进了门。
余二娘抬头望去，见此人身高六尺，身形健壮，生着一张方形脸，大眼睛，两条眉毛前粗后细，额心吊着一道很深的悬针纹。
“我说你个眼皮薄的死婆娘，就为了这五两银子，天天来这儿搅你弟妹！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他们一家老小过得不容易，你何必非要揪着这点钱不放呢！你既非要来讨，还把借据落在家里了，真是破桶子提水，没货净?儴！”他的话说的深明大义，手里的借据却又攥得紧紧的。
“……他这么说，既表明了自己是来要钱的，又把锅顺利甩给秦氏，还真是小人！”余二娘早就知道，此人是整个力家中最虚伪阴险之辈。
余二娘转头看向刘村长，央求道：“刘叔，你帮我看看，这借据上究竟写的是不是我家二郎的名字，写的是不是五两？”
刘思明接过力文递来的借据，上上下下扫了好几遍，最后有些无奈地说道：“还真是你家老二借的，我认得他的字迹，真借了五两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