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射出的第二箭，箭矢依然稳稳穿过铜板，钉在树上，而且这一次箭身几乎完全没入树干，只剩尾翎露在外头。
方温心中一凛，暗自惊道：“先不说准头，就这膂力明显要在我之上啊……不……这怎么可能！”
方才他在射第二支箭时，就已经想好了：若是再不中，至少要在膂力上胜过对手一筹，好歹也算扳回一城。
所以，他的第二箭足足使出了八分力。
然而方才小四拉弓时，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一看就是没尽全力。
方温一向以准头与膂力为傲，没想到在这两项上竟然都输给了一个只有十五岁的毛头小子。一时真是大受打击，不由心灰意懒。
“不错！”徐尽忠拍了拍小四的肩头，当着大家的面称赞他道：“力气大，运气好！”
小四问：“第三箭还要继续吗？”
方温叹了口气，“不必了！是我技不如人，我认输！”
“这真是后生可畏啊！”徐尽忠又说道：“我当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是个愣头青，在军营里啥都不会，遭了好多白眼。”
徐尽忠故意把话头引到当年之事，边上的几位将士都是聪明人，立马顺着他的话，纷纷谈论起自己刚参军时发生的一些趣事。
方温知道大家是在为他缓颊，虽说心里总归有些过不去，面子上到底好受了些。
“咳~~”那黄夫人清了清嗓，故意凑到小四跟前，又刁难道：“今日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不过我很好奇，你一个乡野出身的，从哪儿习得这么好的箭术？该不会……是有什么高人指点吧？”
她这话阴险得很。
徐尽忠一听，就领悟到了她的弦外之音。毕竟他前阵子才刚遭人刺杀，小四在那个节骨眼上挺身而出，又身怀上乘箭术，难免让人觉得有些蹊跷。
虽然徐尽忠自己知道，小四那一夜的出现完全就是巧合，但黄夫人的质疑若是落到不明事实的人耳中，说不定就会被歪曲了。
长长地，徐尽忠叹了口气，心道：“这个黄夫人，几次三番为难小四，也未免太不给我面子了！”
小四只是冷冷地答道：“我的箭术是我阿娘教的。”
黄夫人不屑地一笑，“你娘？你娘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教出你这样的神射手？”
徐尽忠一听此话，登时火冒三丈，正要说话，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确实是我教的。”一回头，正是余二娘。
余二娘忽然低下头看向地面，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须臾，她拾起一粒石子，将其置于指尖，眼神对准了二十步外的那棵枣树。
黄夫人讥笑道：“天呐，你竟然想用石子来射——”
她话未说完，只见一道白光划过，那枚石头“咚”的一声砸向那棵枣树，竟然由前到后完全贯穿，留下一个明亮的小孔。
四下瞬间安静下来，许久后，爆发出一阵赞叹。
“天哪！这指力都超过弓箭了！”
“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
“怪不得能教出力少郎这等神射手了！”
就连小四自己也被惊到了，暗暗想道：“短短时日不见，阿娘的修为似乎又精进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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