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二娘见他说得信誓旦旦,心中甚为满意,暗忖道:“如此一来,为我做证的,又多了客栈众人。”
沈冠又问起她既没有通行文书,是如何到达外四坊的。
余二娘便将那块檀木腰牌递了出去。
没料到沈冠拿到那腰牌,竟吓得面色发白,连忙问道:“女修可见过这位冬花大娘?”
余二娘摇摇头,“没见过,只是听说那些人拐了人口就是给她送去的……不知这位大娘到底什么来历?”
沈冠面色稍暗,摇了摇头,“‘冬花大娘’只是她的外号,实则从来没有人见过她,更不知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高是矮,是瘦是胖,只知道她心狠手辣,也是万骨盟中的一员。”
余二娘瞪起眼睛:“那茶肆的掌柜既然与冬花大娘有来往,或许可以从他入手。”
沈冠一听,也觉得这话颇有些道理,心头当即一热,就想下去部署,又怜余二娘连续奔波几日,入了邺城后,先是遭遇了拐子、被人坑骗,现在儿子又下落不明,想来此刻一定是疲累至极,忙让手下引她到上房休息。
这白云客栈可比寻常客栈气派得多,光是客院就有三处,其中以北院最为安静,也最豪华。
余二娘跟着一个小二来到了北面的一处上等客房,只听四下鸟语花香,香气缥缈,院中还种着不少灵植灵花,好不惬意。
她走进客房,关上了门,当即进入福地,又照料了儿子一回。
此时小九的脉搏已比之前强壮许多,心跳也渐渐恢复如常,只是依然还很虚弱。
余二娘也不知道他何时会醒来,除了每日五六回的悉心照料外,也没有别的法子,只盼有福地的灵力滋养,孩子可以早些恢复。
午饭和晚饭都是小二送到房里来的。
入夜后,余二娘洗了脸,烫了脚,吹熄了房内烛火,做出一副已经就寝的样子。
过了亥时,余二娘才从福地中出来,已经换上夜行衣,戴好了面具,还披上了不吊宫的黑袍。
只是这袍子对她而言有些长了,这袍子在转轮长老身上时,刚刚没过膝盖,对她而言却几乎要拖到地上。
她撑着隐形伞,出了白云客栈,先是到街上逛了一圈,找到一处铁匠铺子。
此时铁匠铺子已经歇业,但里头仍有叮叮当当的击打声响。
她翻过院墙走进里头,见一对父子仍在辛苦劳作。
朝四下看了一圈,发现铺子里只卖些简单的菜刀或是柴刀、锄、犁、各种钩子,并没有看见箭矢的踪迹。
她想到或许这是因为城中对此有管制,于是又静悄悄地退出了那间铺子。
仔细想了想,哪怕铁匠铺子里没有箭矢,但有一处地方总会有,只不过那里的弓箭一定比别处卖的贵些。
半晌后,她举着伞,来到了外四坊的天修阁。
此时店中还未打烊,一位身上散发着金色雾气、修为至少在炼气四层以上的掌柜,正站在柜台后面誊抄着账目。
余二娘伸手扑出两把月阴黍粉,就将那人迷晕了过去,然后径自走向后头的库房。
路上又遇见两个下人,她也是以同样的法子将人弄晕过去,到了库房后,她直接伸手拽去铜锁,走进去一看,只瞧见两个箭筒里插着满满的竹箭,至少四五十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