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二娘想着,这倒好办,只需采来降真草,煎成药汤,连着泡几日药浴,便可药到病除。
她把完了脉,心里已经有了章法,抬起头来,看着朱大嫂说道:“大嫂,这是大哥脑中有淤血积堵,所以才昏迷不醒……我这有味药材,煎了水,用它来泡药浴,每日早晚各泡一回,泡到浑身发汗,或许能解。”
此时却听一个尖尖细细地声音说道:“用泡浴来治病,可真是闻所未闻啊!”
余二娘扭头一看,原是周青的媳妇。
周青有些不耐烦地拽了拽自己媳妇的手,说道:“你快别说话了。这位娘子可是修道之人,她说能治就一定能治!”
他媳妇却是一脸不服,瘪了瘪嘴说道:“我也没别的意思,你也别数落我,只是见多了市面上那些打着修士幌子的人,专坑乡里,卖些假药来贴补度日!”
余二娘听了这话,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气。毕竟她活了一千三百多岁,什么样尖酸刻薄的话没听过?这些话实在伤不到她。
她既感念邻居的好处,想要将人治好,又怎会受这点小事影响?
忽然之间,她感到眼前一暗,紧接着身子就被程星提了起来。
余二娘有些奇怪地看向程星,只听程星重重地“呸”了一声,嚷嚷道:“走吧,阿娘,这家人既信不过我们,还要求你过来帮忙,我们又不是吃饱了撑着,非要来听这些不干不净的话。咱们家里有灵药,自己留着不好吗?何必非要拿出来给外人使?”
“别走啊!”周大嫂一把拉住了余二娘,眼泪婆娑地哀求道:“休要听她胡说,她最是无知!”
说完,她狠狠地瞪了自己儿媳妇一眼,说道:“我瞧着你今夜来,也不是到你爹跟前尽孝的,倒是领了阎王的签,来送催命符的。你爹这口气还没落下呢,你就张罗着要勾他的魂,取他的命了?好歹你爹也待你不薄,怎么就这般薄情寡义?”
她那儿媳妇被她说得双颊一红,顿时支吾起来:“我……我也没说不给爹治,只是没听说过这种治法……有些奇怪罢了。”
余二娘早瞧出这媳妇不是个好的,但这是别人家的家事,她也懒得搭理,只是说道:“大嫂,我这药材就种在后院里,你若信得过,我就拿来与你,你若信不过,那便——”
她话还没说完,朱大嫂便拉着她的手说道:“信得过!信得过!你余二娘的名声,大家都是有口皆碑,你专干好事,谁不夸你?只求你别被这猪油蒙了心的人挑起火气,无论多少,你说出个数来,我都一定想办法为你凑来。”
却听她那儿媳妇又极不耐烦地咂巴了一下嘴,却被周青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最后只能翻个白眼,抱着胳膊,把脸转向一边。
余二娘道:“钱就不必了,那药材是我在山上挖的,我这就去给你拿来。”
说完,就站起身来朝外走,朱大嫂一路送她到了村道上,然后就守在了那儿。
余二娘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自己家中,在去后院之前,假装去茅房,实际是入了一趟福地,拔了些降真草,又顺手拽了一根野山参,然后才装模作样地去了趟后院,最后将两种药材送到朱大嫂手中。
那朱大嫂一瞧见灵草,双眼里便如见了珍奇宝贝似的,伸手接过,也是小心翼翼,爱惜不已。
又瞧见灵草里居然还藏着一根野山参,顿时脸色一白,连忙推却道:“这山参看着至少有几十年的光景了,要是拿到市上去卖,还不知能卖出什么价钱,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