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龙队长的声音带着嘲讽，“现在觉得不舒服了？刚才的冷静呢？”
高光咬紧牙关，脸色惨白，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李芷幼的哭声还在继续，紧接着，康复训练时的低语响起，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心脏。
他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摇晃，之前伪装的冷漠，在真实的痛苦面前碎得一干二净。
“我……”高光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龙队长抬手关掉音箱，声音沉得像铁：“高光，你以为用个屏蔽器就能遮住软肋？你以为伪装冷漠就能骗过所有人？”
他走到高光面前，眼神锐利如刀：“真正的战场，没有屏蔽器给你用，没有地方让你逃避。
你的软肋，敌人会比我更清楚，他们会把李芷幼的伤痛当成武器，一次次捅进你的心脏，直到你彻底崩溃，然后一枪毙命。”
高光的头埋得越来越低，双手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白，眼泪终于忍不住砸在地上。
“你敢作弊，说明你知道自己扛不住。”龙队长的语气缓和了几分，“但你不该逃避。李芷幼没因为截肢放弃生活，你凭什么因为她的伤痛逃避训练？软肋不是耻辱，逃避才是。真正的强大，是敢直面这些痛苦，然后带着这份牵挂，在战场上活下去——你活着，才能保护她，保护更多像她一样的人。”
他转身看向所有队员，声音掷地有声：“接下来，所有人加练‘直面心魔’。高光，你不用穿负重，就站在这里，把刚才的三段录音听完，每听一次，做一百个俯卧撑。什么时候你能平静地听完，什么时候停止。”
高光猛地抬头，眼底布满红血丝，却没有丝毫犹豫：“是，队长！”
音箱再次响起，李芷幼的呼救声穿透夜空。高光趴在地上，开始做俯卧撑，每一次起身，都要承受着声音带来的锥心刺痛。汗水混合着眼泪砸在地上，他的动作越来越慢，手臂开始发抖，却始终没有停下。他想起李芷幼康复时，哪怕疼得浑身冒汗，也笑着对他说“我能行”，想起她戴上假肢后，第一次独立走路时眼里的光——他不能让她失望，更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连软肋都不敢面对的懦夫。
高光终于能平静地听完第三遍录音。他趴在地上，浑身脱力，却眼神清明。音箱里最后传来李芷幼的笑声——那是龙队长特意加进去的，是她去年学会滑雪时的录音。
龙队长走到他身边，递过一瓶水：“记住今天的感受。李芷幼的伤痛，既能成为敌人攻击你的武器，也能成为你变强的动力。你守护的不是抽象的使命，是具体的人，是你在乎的人。”
高光接过水，大口喝着，重重点头：“是，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