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屏幕般的玻璃外，九儿突然弓起脊背，蓬松的狐尾如鞭子般抽向白鑫宇眉心，那道无形的精神冲击撞上对方识海时，连几街区外都能感受到一丝灵力震颤。
“这狐狸的杀招藏得真深”。
她轻笑一声，书签在指尖转了个圈，“白鑫宇掌心那团浑浊光刚凝聚到三成，它就敢用灵魂冲击硬撼，这是算准了对方引爆精神力的临界点”。
导师靠在锈迹斑斑的护栏上，玄色风衣被风灌得鼓鼓囊囊，领口露出半截银质项链，吊坠是枚刻着齿轮纹的徽章。
他目光锁在冷子枫身上，当白鑫宇挥拳砸向冷子枫面门时，那看似狼狈的侧身躲闪，实则踩着废弃地砖的裂缝，恰好避开了对方拳风的核心，脚跟碾过的位置，正是白鑫宇重心转换的死角。
“改良版的‘游墙步’。”导师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别人练这步法是为了在垂直墙面移动，他倒好，把大楼里的断梁、碎砖都当成了借力点。刚才他退到那根倾斜的钢筋后，既挡住了白鑫宇的侧踢，又给九儿留出了发动战技的空当，对环境的利用，比老猎手还精”。
苏念璃忽然偏头，书签指向远处：“你看他接储物袋的手势。”
画面里，冷子枫接住白鑫宇掷来的袋子时，指尖在袋口虚虚一拢，一缕微不可察的灵力裹住了袋口缝隙，显然是防着里面藏着微型爆破符。
“心思够细，沈元昊想在这种小地方阴他，怕是难了。”
白鑫宇踉跄着冲出废弃大楼时，导师忽然嗤笑一声，风衣下摆扫过平台上的空易拉罐，罐子滚出一串刺耳的声响：
“沈元昊在大楼地下三层埋的电磁脉冲装置，根本没启动”。
他指了指远处废弃大楼的地基处，那里有几个不起眼的金属凸起，“要么是白鑫宇没按信号器，要么……是故意留着当诱饵，想引冷子枫往更外围的埋伏圈里钻”。
“他偏不上钩。”苏念璃望着冷子枫带着同伴走向街角的背影，他们步伐从容，甚至绕开了最近的主干道。
“你看他们走的路线，正好避开了沈元昊可能布控的三个路口。这是打算顺着对方的埋伏圈，一点点摸清楚网到底撒到了哪”。
风突然变大，卷起平台上的几张枯叶，打着旋儿撞上玻璃幕墙。
导师直起身，手按在护栏的锈斑上，指腹碾过剥落的漆皮。
“沈元昊的势力像这城市的地下管网，盘根错节，现在多少人想掀他的底，都栽在了找不到突破口上。冷子枫倒是聪明，不硬碰，先顺着管子摸，摸到总闸在哪，再一把关了”。
苏念璃将书签别回口袋，望着冷子枫一行人消失在街角的阴影里，那里恰好是监控探头的盲区。
“最有意思的从来不是正面硬刚”。
她转身靠在护栏上，夕阳在她侧脸投下淡淡的金边。
“沈元昊以为自己是布网的猎人，却不知冷子枫正拿着放大镜，一点点看他这网的破绽在哪”。
远处的废弃大楼渐渐隐入暮色，顶楼平台的灯光突然亮起，照亮了导师眼中一闪而过的兴味。
风里混进了远处车流的声浪，像某种无形的鼓点，为这场刚刚开始的城市博弈，悄然伴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