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的龙涎香漫过门槛时,萧衍正松着腰间玉带,龙袍从肩头滑下半寸,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他斜斜倚着廊柱,没半分君王架子,倒像个专来寻欢作乐的浪荡子。
萧衍眼梢微挑着扫过来,倒是有几分漫不经心。
见苏月窈捏着她心爱的新袄迎来,衣角扫过青砖地,带起细碎的响。
料子软得像捧水,偏被她走出一股劲儿来,活脱脱一团淌动的艳色。
眼尾胭脂晕开来,像蘸了点酒意,比袄上熠熠发光的玉石还晃人。
他喉间滚出声笑,尾音拖得懒懒散散,“朕才离了几日,丽贵妃这眼尾就红得跟哭了似的?”
苏月窈没答话,先一步扑进他怀里。
双臂缠得死紧,胸脯贴着他紧实的腰腹,发间钗环珠翠撞得叮当作响。
“陛下还说。”她撅着嘴仰起头时,眼波像淬了蜜的钩子,直往他心里钻。
“今儿个去请安,见皇后娘娘戴的珍珠银簪,瞧着倒比您赏给娇娇的鸾鸟宝钗还俏呢。”
声音软得像浸了蜜,红蔻指尖却轻轻往他胸口龙纹补子上戳。
那抹痕,分明是今早从坤宁宫回来时,沾了沈清晏那儿的朱笔印子。
“陛下的龙袍沾了松木的香味儿呢。”苏月窈伸手去捋他肩头的刺绣,指尖故意擦过他颈侧。
他肩阔如岳,腰敛似束,龙袍裹着的身躯是藏不住的挺拔。
素日里弓马不辍,隔着料子都能透出股沉稳的力道。
偏这会垂眸看她,眼尾挑着点笑,眼神软得像化了雪的春水,漫过来裹得人心里发酥,倒比御花园新凿的暖泉更能泡得人骨头都软。
苏月窈眼尾先漾开点得意的笑,转脸就撅起嘴,佯装气鼓鼓的,“刚从坤宁宫过来?皇后娘娘的松木香,倒比陛下用惯了特赐给娇娇的龙涎香,更对您的胃口?”
萧衍捉住她作乱的手,拇指摩挲着她腕间的绞丝银镯。
唇角含着半抹笑,暧昧地凑近她的耳朵,低喃道,“再香,也抵不过朕的娇娇往朕怀里钻时,那股子勾人的香甜气。”
他臂弯一沉,稍一使劲便将她打横抱起。
苏月窈娇呼一声,身子便软得像没了骨头似的,顺势往他怀里撞去,鼻尖恰好蹭在他衣襟盘扣上。
龙涎香裹着御书房的墨气漫过来,是独独属于他的气息,是旁的妃嫔们平日里盼星星盼月亮的味道。
她耳尖泛起薄薄的红,眼尾却已漾起三分春色。
指尖勾住他衣襟,似嗔似喜地往他怀里又偎了偎,喉间溢出半声软语,偏不直说那心头的热意,“萧郎~~~~~”
萧衍笑意漫在眼角,“那簪子是前朝旧物,珍珠哪及得上你这支钗的红宝名贵?”
他俯身,鼻尖擦过她耳垂,气息带着点戏谑,“还是说,朕才在坤宁宫多待了两刻,苏贵妃的醋坛子就翻了?”
苏月窈被说中了心事,反倒扬着下巴凑近。
舌尖轻轻扫过下唇,留下点水光,眼尾漾着几分风情,瞧他的眼神越发摄人心魄,“陛下好坏~偏会冤枉人家嘛~~~~”
话音刚落,她忽然凑得极近,在他颈侧轻轻咬了一下。
齿尖刚碰到皮肉又收了力,还趁势用舌尖飞快地舔了舔,才退开些。
那里已留下个浅浅的红痕,像朵没开透的桃花,印在他颈间。
“只是想着,陛下处理国事累了,娇娇新编了支《缠腰舞》,该比那些粮册好看些嘛~~~~~~”尾音拖得长,带着点不容拒绝的热切。
萧衍低笑一声,抬手捏了捏她的下颌。
指腹不经意蹭过她唇上的胭脂,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纵容,“朕这娇娇,倒叫朕没了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