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冲上头顶,让他的脸都有些发热。
他想起了年少时,在那个冰冷孤寂的角落里,只有她会偷偷来看他。
给他带来温暖的衣物和点心,会用那双柔软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
他想起了那个雪夜,他扑在她怀里哭泣,脸埋在她温暖柔软的胸口……
嗅到的,就是这种气息。
安全,温暖,带着一种禁忌的、令人安心的母性诱惑。
那时她是先帝的妃嫔,是他的“庶母”,他只能将那份依赖,和朦胧的情感深深埋藏。
如今,他是皇帝,她是太妃,规矩的枷锁似乎松动了一些,但那层伦理的沟壑依旧存在。
这种求而不得、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禁忌感,多年来一直是他心底,最隐秘的痒处和痛点。
今时再多明月伴,难比昔日悦心人。
此刻,这封带着她气息的信,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那尘封已久的,欲望之门。
可他已不再是那个,需要庇护的少年了。
而是一位,能够掌控天下的帝王。
一种混合着强烈占有欲、扭曲的恋慕和久别重逢的狂喜,如同潮水般在他的胸膛翻涌着。
他紧紧攥着信纸,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近乎哽咽的低吼。
他竟将那张薄薄的信纸,飞快地塞进了贴身的里衣之内,紧贴着滚烫的皮肤。
纸张微凉的触感,与皮肤的灼热形成鲜明的对比,带来一种诡异的、令人战栗的满足感。
他靠在龙椅上,闭上眼,大口喘息着,感受着胸口那封信的存在,脸上泛起一阵不正常的潮红。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许多混乱的画面。
那些深夜里,他躲在被窝中,凭借模糊的记忆和想象,对她产生的、大逆不道的绮念。
这些,让他既羞愧难当,又兴奋得浑身发抖。
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
这不是悲伤的泪,而是一种极度的兴奋,和占有欲得到部分满足的宣泄。
他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在空无一人的大殿里,像个疯子一样,无声地流泪,剧烈地喘息。
许久,许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深吸一口气,拿过帕子胡乱擦拭了一番,又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袍。
脸上恢复了帝王的威仪,只是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狂热。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有些皱褶的信纸抚平,折好,并没有放回信封。
而是撩开龙袍的前襟,将它贴身塞进了里衣的胸口处,紧贴着皮肤。
做完这一切,他才清了清嗓子,沉声唤道,“来人!”
殿门应声而开,崔来喜一进来就嗅到了那浓重的气息,却未显露神色,只是垂手躬身走上前。
萧衍面带潮红,却异常清醒,“传朕旨意,命礼部即刻筹备,朕要恭迎钱太妃娘娘回宫颐养。一应仪仗,需按最高规制,不得有误。”
“另,尊封钱太妃娘娘为‘亚太后’,位同先帝副后,享太后份例。慈宁宫即刻派人彻底洒扫整理,务求周全,以待亚太后的銮驾。”
崔来喜的心中震惊不已。
亚太后?
这可是本朝从未有过的尊号啊,陛下对钱太妃娘娘的尊崇,竟到了如此地步?
但他不敢多问,连忙躬身应道,“嗻,奴才遵旨,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