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这里早已不是麻姑刚开辟时的样子了。
但见此处祥云如凝脂,灵草漫坡,隐约可见无数先天符文在虚空流转,正是人族气运本源滋养之地。
行至中天核心殿宇外,只见殿檐覆着丹霞色琉璃,殿柱刻满上古耕织、教化、治水的图文,殿门前立着数位身形巍峨的虚影,正是人族历代先贤英灵所化。
麻姑足尖点落祥云,刚敛去遁光,便欲拱手见礼,耳畔已传来一道熟稔的声音:“麻姑可来了!”
转头望去,缁衣氏一身玄色绣云纹道袍,快步上前按住她的手臂,眉宇间满是焦灼:“如今事情有变,刻不容缓,虚礼暂且搁下,快随吾等入殿说正事!”
麻姑闻言颔首,目光顺势扫过殿外等候的诸位先贤。
只见伏羲、神农、轩辕三圣端坐殿门左侧玉座,神色沉凝却气息平稳。
而右侧立着的陶唐氏、有虞氏、仓颉等人,却是面色苍白,眉宇间隐有气息浮动之状。
他们衣襟上竟还残留着淡淡的灵力对冲之痕,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暗耗元气的变故。
她心中愈发惊疑:火云洞乃人族无上洞天,有三位亚圣坐镇,更有人道气运加持,寻常仙魔连靠近都难,怎会有人能伤到此地的先贤?
莫非......真与人族气运动荡有关?
“诸位先贤,”麻姑收回目光,沉声问道,“方才在方丈岛听闻帝辛亵渎女娲娘娘,引得气运跌宕,可看诸位情形,似是另有隐情?”
仓颉抬手抚了抚颔下长须,声音带着一丝疲惫:“麻祖有所不知,那帝辛题诗亵渎圣母之事,不过是导火索。”
他指尖一动,一道灵光化作虚影,映出女娲宫上空的景象。
只见那庙宇枢纽处,原本贯通天道人道的金光,竟被一缕极淡的浊黑之气缠绕,“此乃‘失道之息’,人皇本是人族气运所钟,一言一行皆能牵动本源,帝辛此举,不仅引动天道示警,更让潜藏于人族气运中的沉疴蠢蠢欲动。”
陶祖接过话头,其语气很是凝重:“吾等本对气运异动有所心里准备,本欲以自身功德之力稳固本源,谁知那人皇帝辛竟能引得天、人二道振动。”
“若非三圣三祖与五帝众先贤等及时出手镇压,恐怕吾等人族今日,怕是失了人道气运之垂青。”
麻姑闻言这可不光是心中一震了,她脸上的神情都遮掩不住了,其指尖玉尘微微震颤,可见其惊讶之状。
这可不是演的,女娲娘娘既然对麻姑说过因由,那人皇降格之事就不会让人族气运有如此变动。
可,如今人族气运如此动荡,显然是变故中的变故了。
难道就因为一个帝辛对圣人的不敬?
她也终于明白,先前那股心悸之感并非空穴来风。
这看似帝辛的失德,绝非简单的亵渎圣人,而是触动了人族气运深处的隐患。
那这隐患究竟是什么?
正在思忖间,伏羲圣人缓缓开口,声音如洪钟贯耳:“道友...咱们是旧相识了,若是之前,吾还要唤汝一声师姐的,所以吾便直说了。”
“此前,娘娘与太上圣人所议,吾等是认可的。”
“如今之人道,吾等人族独占鳌头,说句大话也是不为过的,吾等...三皇五帝,这洪荒万万族众之圣灵,定是争不过吾等的。”
“可...天道尚且留有一线生机于众生,吾等人族自也不会做下这等绝了其它生灵追逐人道气运的路。”
“所以只要人族气运稳固,纵然日后人皇降格,吾等人族也是无忧的。”
“可如今这人皇帝辛......罢了。”
他抬手一挥,殿门缓缓开启,内里透出一道混沌色的光晕,“入殿吧,有些事,需得亲眼所见,汝方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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