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韵斋的卧房内,炭火偶尔发出一两声轻微的噼啪,是这寂静空间里唯一的声响。苏晚晚蜷在椅中,并未真正入睡。身体的疲惫达到了,精神却如同被拉满的弓弦,无法松弛。天坛上的一幕幕在脑中反复回放——萧绝最后那冰冷洞悉的眼神,周御史义愤填膺的质问,禁军统领手中那致命的锦盒,还有……墨云子那双隐藏在幕后、仿佛能掌控一切的眼睛。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那半枚令牌,冰冷的金属棱角硌着指尖。这是护身符,还是另一道枷锁?墨云子将她安置于此,是保护,还是另一种形式的软禁?
门外传来极轻的叩门声。
苏晚晚瞬间绷直了身体,警惕地望过去:“谁?”
“姑娘,是我。”是“沽酒客”低沉的声音,“给姑娘送些吃食和伤药。”
苏晚晚略一迟疑,起身开了门。
“沽酒客”端着一个木托盘站在门外,上面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几样清淡小菜,还有一小瓶药油。他走进来,将托盘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她依旧苍白的脸和固定在身侧的左臂。
“姑娘趁热用些粥。这药油对化瘀消肿有奇效,每日涂抹按摩伤处三次。”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多谢。”苏晚晚低声道谢,却没有立刻动筷。
“沽酒客”似乎也不在意,放下东西便欲离开。
“等等。”苏晚晚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外面……现在情形如何?”她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沽酒客”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二殿下已被圈禁宗正寺,陛下震怒,已下令三司会审。朝中……人心惶惶,与二殿下过往从密的官员,皆闭门不出,或上表请罪。”
苏晚晚的心稍稍落下一些,但随即又提了起来:“那……北戎使团呢?”
“北戎正使已连夜递上请罪国书,声称副使阿史那鲁所为乃其个人行为,与北戎王庭无关,并愿献上良马千匹以示诚意。陛下……暂未表态。”
弃车保帅。北戎的反应在预料之中。只是,皇帝的态度暧昧,意味着事情并未完全了结。
“周御史……还有其他大人,有没有……”她试探着问,想知道自己这个“功臣”在朝臣眼中是何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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