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更多的信息，需要了解萧铭如今面临的真正压力，需要知道朝堂之上的风向，甚至……需要了解那则被封印的预言，是否真的还在以某种方式影响着现实。
“云袖。”她轻声唤道。
正坐在一旁绣花的云袖立刻抬起头：“未眠，你醒了？要喝水吗？”
苏晚晚摇摇头，看着她，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怅惘与好奇：“整日躺着，甚是无聊。方才恍惚听外面似乎有人说话？可是殿下过来了？”
云袖不疑有他，撇了撇嘴道：“不是殿下，是工部那个孙大人，来找殿下说事的，好像是为了北边打仗要用的铁器什么的，没见着人又走了。”她压低了声音，“如今殿下忙得很，经常见不到人呢。”
苏晚晚点点头，状若无意地引导：“北境……当真要打起来了吗？我父亲当年也曾关注过北疆星野，说那里煞气重，非用兵善地……”她提及父亲，语气自然地带上了感怀。
云袖见她神情落寞，连忙安慰：“未眠你别担心，打仗是爷们儿的事，咱们在宫里安全得很。不过……”她凑近了些，声音更低，“我前儿听送菜的小太监说，朝里好像为了这事儿吵得厉害呢，有的主战，有的主和，还有的说粮草不够，反正挺乱的。”
主战、主和、粮草……苏晚晚默默记下。萧铭主战，但显然朝中阻力不小。
“但愿能平安度过吧。”苏晚晚轻叹一声，不再多问，重新阖上眼，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但她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窥得一隙，可见天光。
她如今要做的，就是在这看似严密的囚笼中，静静地、耐心地，收集这些零碎的信息，等待体力恢复，也等待一个……或许能让她挣脱束缚，甚至反客为主的时机。
萧铭将她困于此地，是掌控，也是暴露。他的一切动向，他的压力，他的弱点，都会通过这座漪兰殿，隐隐传递到她这里。
这何尝不是一种反向的监视？
秋阳偏移，光影流转。
苏晚晚安静地靠在榻上，如同最温顺的瓷器。
只有那微微蜷缩在薄毯下的指尖，泄露了她内心并未沉寂的、如同暗流般涌动的思绪。
风暴前的宁静，最是磨人，也最是……充满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