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锦王朝
东洲,
宁海城。
林府正堂,空气沉闷得几乎凝固。
“砰!”
一只上好的青瓷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碎裂声在空旷的厅堂内显得格外刺耳。
太师椅上,林家家主林泊山面色铁青,因久病而消瘦的身形此刻气得微微发颤。
他紧盯着地上的碎片,恨不得将那冯家、郑家的嘴脸也一并摔碎。
“欺人太甚!”
林泊山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
“趁我重病,就以为我林家无人了吗?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蚕食我林家产业!”
他指着堂外,脖颈因用力而青筋凸显。
“看看!看看!布匹生意,他们恶意抬高棉价、丝价,断我货源!”
“蜜糖生意,他们勾结蜂农,高价抢购原蜜,致使我林家作坊几近停产!”
“城中那些老主顾,一个个都被他们撬走!这分明是要将我林家往死路上逼!”
一旁的胡管家躬身侍立,脸上写满了无奈,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劝慰。
他跟随林泊山多年,何曾见过林家陷入如此绝境。
冯、郑两家联手,步步紧逼,手段阴险毒辣,确实让林家难以招架。
“爹,您又动气了,大夫嘱咐过,您现在最忌讳生闷气。”
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袭来。
女儿林悦端着一碗尚冒着热气的汤药,款款走进堂中。
她身着淡蓝色纱裙,肤白如玉,身材却是丰满得恰到好处。
眼角一点朱砂痣,年纪不大,眉宇间却带着几分成熟。
连日来,父亲的病情与家族的变故,都似大山一般压在了她尚显稚嫩的肩上。
“爹,生意上的事,总有办法的。眼下最要紧的,是您的身子。”
她将汤药轻轻放在林泊山身旁的案几上,柔声劝道。
林泊山看着女儿略显憔悴的俏脸,心中的怒火稍减,转而化为一股深深的自责感。
端起汤碗浅尝一口便抑制不住吐了出来,林泊山失望地摆了摆手,将那药汤推开寸许。
“喝了这么多药,这病也不见好转,反而这林家,快要被我给拖垮了!”
他何尝不知女儿的孝心,只是这病来得蹊跷,缠绵日久,不仅耗空了他的精力,也几乎断送了林家的未来。
更让他憋屈的是,这一切的源头,竟是那冯家纨绔冯兴。
他觊觎自家女儿,自己不肯应下那门亲事,才招致冯家的报复。
郑家家主郑大富,更是唯利是图,与冯家沆瀣一气,想趁机分一杯羹。
“悦儿,是爹没用,护不住你,也护不住这偌大的家业。”
林泊山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颓丧。
“爹,您别这么说。爹爹会好起来的!有您在,林家就在。”
林悦眼圈微红,强忍着泪意,轻轻握住父亲的手。
父女二人相对无言,堂内的气氛愈发压抑。
胡管家在一旁看着,也只能暗自叹息,祈祷上苍垂怜。
“罢了,你也累了一天,回房早些歇息吧!莫要再想这些烦心事。”
不多时,林泊山疲惫地挥挥手。
林悦知道父亲是不想让她再操心,默默点了点头。
收拾了药碗,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闺房,林悦遣退了伺候的丫鬟。
白日里强撑的精神,在独处时才彻底松懈下来,一股深深的疲惫涌上心头。
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略显憔悴的脸庞,轻轻叹了口气。
冯家那个草包冯兴,宁海城第一纨绔。
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就因他,家中遭此大难。
她心中不是没有怨气,但更多的是对父亲病情的担忧和对家族前途的迷茫。
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些烦恼暂时抛开。
她取下发簪,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下来,垂至腰间。
今天实在太累了,只想好好泡个澡,舒缓一下紧绷的神经。
屏风后,水汽氤氲,浴桶里还飘着几片安神助眠的茉莉花瓣。
林悦解开繁复的衣带,褪下外衫,露出雪白的中衣。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