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罗皓将手中茶杯放下，包间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憋闷。
罗超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因为攥得太紧，已经变得皱皱巴巴。
“啪。”
那张纸被他拍在桌上，像一张宣判书。
罗皓拿起展开，还未细看，三个刺眼的黑体字瞬间扎进眼中。
诊断栏一行：死精症。
“结婚一年多，一直都没怀上。”
罗超的声音里满是苦涩：“总觉得是我的问题，昨天偷偷去医院查了一下。”
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结果呢？我还在想，这事该怎么跟你嫂子开口？”
“可今天一早，她就拿着验孕棒，一脸惊喜地告诉我，她怀孕了……”
罗皓静静地聆听，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
他印象里的嫂子楚敏，一直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
虽然算不上什么大美女，但圆圆的脸蛋总是挂着和善的笑。
还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身上有种让人安心的烟火气。
怎么会？
这剧情，比起家庭伦理剧还离谱。
“那你想怎么办？”罗皓问道，这种家事他也不便给意见。
“离婚！”
罗超咬了咬牙，还是说出这两个字，眼里的血丝更重了，“下午，陪我回去一趟！”
罗皓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点头应下。
就堂哥现在这个状态，他也不敢让他独自回家。
万一情绪失控，跟嫂子吵起来，情绪失控，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顿饭，两人吃得异常沉闷。
结了账，兄弟俩一前一后朝着不远处的紫云佳苑走去。
这是个老小区，不过前两年政府刚做了出新。
淡蓝色的墙面粉刷一新，绿化也搞得不错，就像进了公园，整个环境干净清爽。
罗超家在三楼，没有电梯。
一步，两步，罗皓能感觉到，前面堂哥的每一步都异常沉重，像是在积蓄着什么。
到了家门口，罗超将手指按在门锁上。
“滴滴——”
指纹识别锁开了。
一道温柔的女声从屋里传来：“咦！老公，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天要加班吗？”
妻子楚敏迎了出来，当她看到跟在罗超身后的罗皓时，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老公，他是？”
“罗皓！”罗超的声音冰冷，拖鞋都没换，径直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嫂子。”罗皓还是客气地喊了一声，将路上顺手买的水果递了过去。
“罗……皓？”楚敏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她连忙接过水果，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
“哎呀，是皓皓啊，快请进！来就来了，还买什么水果，太客气了！”
她麻利地从鞋柜里给罗皓拿出一双新拖鞋，又转头看了一眼沙发上如同雕塑的罗超。
她嗔怪道：“老公，愣着干嘛？给皓皓倒杯茶啊。”
说完，她便拎着水果进了厨房。
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了水流声和切水果的声音。
罗超行尸走肉般给罗皓倒了杯热茶。
不一会儿，楚敏端着一个切好的果盘走了出来，热情地放在罗皓面前。
“皓皓，吃点水果，别客气。”
“谢谢嫂子。”罗皓道了声谢。
楚敏挨着罗超坐下，用胳膊轻轻撞了他一下。
“看看你，胡子拉碴的，快去收拾一下，别让弟弟看笑话。”
她看着罗超一副颓废的模样，忍不住催道。
罗超却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一般。
客厅里的空气，在这一刻略显怪异。
楚敏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她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
罗超喉结动了动，他缓缓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愤愤地盯着楚敏。
然后，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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