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入城文书，还想进城？一人五文钱，拿来！”另一个官差伸出手，不耐烦地抖了抖。
黑脸汉子满脸窘迫，腾出一只手，从破烂的衣兜里掏了半天，才凑出五枚铜板，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官爷，我就……就这五文钱了，求您行个方便，我娘她病得越发厉害了！”
那官差瞥了一眼，懒得去接：“五文钱，只够一个人进。你自己说，是你进，还是你娘进？”
这番话，无异于羞辱。
黑脸汉子脸涨得通红，双膝一软就要跪下：“官爷，求求您……”
“哎哎哎！打住！”
那官差急忙跳开一步，像是生怕沾上晦气，“我劝你还是赶紧去凑够钱再来，别在这妨碍公务。”
“呛啷”
另一个官差则将腰刀抽出半截，冷声道：“再敢来此喧哗闹事，信不信把你抓进大牢？”
黑脸汉子身子一僵，看着官差腰间冰冷的刀鞘，所有的哀求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默默地低下头，一言不发，背着老母转身离开，朝着远处的贫民窟走去。
“娘……是儿子没用……”
回去的路上，汉子高大的背影显得无比萧索，声音里满是压抑的哽咽。
“咳……咳咳……猛子……不怪你……”
背上的老母亲费力地抬起手，擦了擦汉子额头的汗珠愧疚道：“是娘……是娘拖累了你……”
“娘！您别说话了，省点力气！”猛子眼眶发红，脚下步子迈得更快了些。
贫民窟，与其说是人住的地方，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露天垃圾场。
低矮破败的茅草屋挤作一团，狭窄的巷道里泥泞不堪。
人畜的粪便与腐烂的菜叶混杂在一起，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猛子将老母亲轻轻放在一张破木板拼成的床上，上面只铺着一层薄薄的干稻草。
“一两……只要有一两银子，就能请郎中给娘看病了……”
他坐在床沿，这个念头在脑子里反复盘旋，几乎成了执念。
甩了甩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他站起身，想去给母亲倒碗水润润喉。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
“哐当！”
一声清脆的木板撞击声，在寂静破败的茅草屋里，显得格外突兀。
猛子和他娘都吓了一跳，还以为又是哪个顽童扔进来的石子。
可当他们循声望去时，两人都愣住了。
只见那铺着干草的木板床上，一锭银灿灿的元宝，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在昏暗的屋里却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银……银子？
猛子瞪大了眼睛，连带着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他使劲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太过渴望而产生了幻觉。
可那锭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真真切切地摆在床上！
他伸出颤巍巍的手，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
冰凉的触感，沉甸甸的分量，都在告诉他，这不是幻觉！
“真的！”
猛子抬起头，声音都在发颤。
“快！咳咳...扶我起来！”老妪早已是泪流满面，她挣扎着想要来身，嘴唇哆嗦着，双手合十，一脸的虔诚。
“神仙……是神仙……显灵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