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们捧着手里的东西，感觉像在做梦。
花花绿绿的衣物，结实耐用的鞋子，还有......吃的，不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而是实打实的干粮。
李二狗抱着两套崭新的衣裳，手指哆哆嗦嗦地摸着那厚实的面料，又拿起那双解放鞋，闻着上面一股胶皮味儿，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从未穿过一双不露脚趾的鞋，听说那可都是有钱人穿的鞋子。
他急忙撕开一包压缩饼干，学着罗皓的样子咬了一口。
又干又硬，还有点噎人，但一股扎实的麦香味瞬间充斥口腔。
他用力地咀嚼着，吞咽下去，一股暖流从胃里升起，饿得发慌的身体终于有了慰藉。
“铁柱哥......”李二狗的声音带着哽咽，扭头看向王铁柱。
王铁柱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肩膀微微颤抖。
他是个硬汉，流亡路上，再苦再难也没掉过一滴泪，可此刻，他觉得自己的眼窝滚烫。
这不是施舍。
施舍是给一碗剩饭，一件破衣。
而眼前这些，是让他们能体面干活，能吃饱肚子的东西，是这位公子把他们当人看。
下一刻，王铁柱将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猛地双膝跪地，一个响头磕了下去。
“公子大恩，我王铁柱......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他的声音沙哑，却字字铿锵。
“噗通！噗通！”
他身后，所有的流民们深受感染，纷纷跪了下去。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一声声沉闷的磕头声，和压抑不住的呜咽。
罗皓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某个地方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他要的不是感恩戴德，但这些人眼中迸发出的光芒，让他忽然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或许比想象中更有意义。
“都起来吧！”罗皓手掌虚抬，“想谢我，以后就好好干活，我这里可不养闲人！”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最前方的王铁柱身上：“铁柱！从今日起，你就是他们的队长。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我把这支队伍带好！”
王铁柱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巨大的狂喜淹没。
他用力地再次磕头：“是！”
李二狗在旁边看着，羡慕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行了，都别愣着了。”罗皓挥挥手，“先简单吃点，把肚子填饱！”
众人听令，纷纷开动。
流民们吃着饼干和巧克力，将久违的空腹感彻底驱散，又在官仓的水井旁将新发的水杯装满。
半个时辰后，所有人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迷彩服和解放鞋。
原本形容枯槁、衣衫褴褛的流民队伍，此刻看上去竟有了一丝军伍的气势。
罗皓满意地点点头，再次举起大喇叭。
“所有人，列队！出城！”
队伍浩浩荡荡出了北门，沿着官道走出数里，最终在一片开阔的平地上停了下来。
这里地势平坦，一侧靠着官道，另一侧不远处便是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河，取水方便。
换上新衣，吃饱肚子的流民们站在这片土地上，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脚下的解放鞋踩在坚实的土地上，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