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字！
歪嘴马匪闻言一愣，随即拨开人群，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
石壁上漆黑的六个大字，笔锋张扬，飘逸洒脱，仿佛带着无尽的嘲讽。
史上最穷山寨！
“欺人太甚！”
歪嘴马匪只觉一阵气血上涌，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他双拳攥得咯咯作响，脸上狰狞可怖，浑身散发出一股极为浓郁的戾气。
洗劫了银钱，搬空了粮食，还他娘的留下一行字来羞辱他们！
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遭贼了，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是把他们整个北峰山的脸面，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这不是鬼……”
“定是人干的！有贼摸进我们山寨了！”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那对未知的恐惧并未因此烟消云散，气氛反而越发压抑。
一个能在一夜之间，神不知鬼不觉地搬空他们整个山寨，还能闲情逸致地在墙上题字的贼……这人，或者说这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时间，所有马匪都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好像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他们。
若昨夜那贼人要的不是钱财和粮食，而是他们的命呢？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歪嘴马匪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滔天怒火，他很清楚，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山寨里现在别说银子，连一块铜板、一粒米都没有了。
有酒有肉，大家是称兄道弟的好汉，饿着肚子，谁会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没有粮食！不出两天，这个山寨可能就会土崩瓦解！
北川官道已经被他们劫得没有商队敢走，这条财路算是彻底断了。
山穷水尽！
怎么办？
歪嘴马匪墨绿色的眼珠子急速转动，脑中疯狂地思索着出路，忽然，一道大胆的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他猛地转身，指着黄三，近乎是吼道：“去！敲钟！让所有弟兄们，都来厅内议事！”
不多时，聚义厅内黑压压地站满了人。
只是往日里喧嚣震天的议事大厅，此刻却死寂得可怕，所有马匪都垂着头，耷拉着脑袋，像是被霜打蔫了的茄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颓废又绝望的气息。
歪嘴马匪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张虎皮大椅上，目光阴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
他能看到众人眼中的恐惧、迷茫，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动摇。
“我知道，”他开口了，声音异常沉重，“咱们的家底，被人一夜之间掏空了。”
“我也知道，你们之中肯定有人在想，这北峰山是待不下去了，不如趁早卷铺盖滚蛋，另谋生路。”
他话音一落，不少马匪的头埋得更低了。
歪嘴马匪冷笑一声，猛地一拍扶手，站了起来，声调陡然拔高：“但是你们给老子听清楚了！就这么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逃走，你们能甘心吗？”
“我们北峰山的钱，就这么白白便宜了那些不知名的毛贼，你们能咽得下这口恶气吗？”
“不能！”人群中，终于有人红着眼眶嘶吼了一声。
这一声，仿佛点燃了火药桶一般。
“艹！干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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