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心火又响了。这次的话清晰了些。
“血饲阵……以怨为引……以身为祭……”
我站起身，看向殿中央那张空床。沈玉容死前躺过的地方。地板上有划痕，是她指甲抠出来的。三百六十道，对应她被废那天的星象。
但现在，那些划痕正在渗出黑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自动连成符纹形状。
这不是人做的。
是某种东西在借她的恨意复活。
我抬起手，妖火顺着指尖流入地面。黑血碰到火焰，发出嘶响，冒出白烟。符纹中断了一瞬，随即又继续蔓延。
不够。这点妖力压不住它。
我退后几步，盯着那团逐渐成形的图案。它像一只爪印，但不完整，少了一根趾。像是在等什么补全。
春桃在背后低声呜咽。我回头看她，她眼睛瞪得很大，正死死盯着那团黑影。
我也感觉到了。
空气变重了。每一次呼吸都像吸进沙子。眉间朱砂开始发烫，越来越热，像是要烧起来。
我知道有人在布局。
这不是风无涯。也不是沈家残党。
这是冲着我来的。
他们用春桃做饵，用沈玉容的尸体做引，用地脉黑血画阵，就是为了把我引到这里，困在这里。
我摸了摸尾戒。它还在发烫。
烬心火在我耳边低语，重复一个词：
“归……归……”
不是回家的意思。
是回来。
有什么东西，正从我很远的地方，往这里赶。
我走到门边，伸手握住门环。铁锈簌簌掉落。门外漆黑一片，连檐铃都不动。
但我听见了。
地底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抓挠声。
像是指甲在刮石头。
我松开门环，转身走回殿心，站在那团未完成的爪印前。
脚下的砖缝里，黑血再次涌出。
这一次，它缓缓聚拢，形成半个掌印。
紧接着，掌印中心，浮现出一道细小的裂口。
像是大地睁开了一只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