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本册子。烬心火在经脉里流转，提醒我别冲动。这个人不是敌人，他是真的在担忧。
但我不能退。
我走过去，弯腰捡起册子。翻了两页，全是各地新政执行情况的汇总，还有百姓反馈。
“你说得对。”我说，“有人逃了，有人怕了，有人恨我。”
我合上册子，抬手点燃烬心火。火焰掠过纸面，却没有烧毁它，只是在封面上烙下一个“实”字。
“但本宫所做一切，都有据可查。田亩数字、税银增减、流民安置名册，都在刑部存档。谁想看，随时可以调阅。”
我把册子递还给他：“你要清议，可以。但清议不是躲在背后写血书，而是站出来，拿出证据，当面对质。”
老臣接过册子，手指微抖。
“从今日起。”我转身面向全殿，“凡有异议者，可具实名奏报。若有真凭实据，本宫亲自回应。若无凭无据，妄议朝政，煽动舆论——”
我目光扫过刚才被押走的官员位置：“下场，你们已经看到了。”
没人再说话。
萧云轩轻轻点头。他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是单纯立威，我在划一条线——你可以反对，但必须光明正大。
我仍站在殿心，没有回座。
这时，一名内侍匆匆进来，在萧云轩耳边低语几句。萧云轩眉头微皱，看了我一眼。
我察觉到异样。
内侍退下后，萧云轩开口：“青州传来急报，刺史府昨夜遭劫，书房被焚，田册残页散落院中。”
我眼神一冷。
“不是逃，是灭口。”我说。
萧云轩点头：“禁军已封锁城门，追查纵火之人。”
我握紧手中朱笔。这支笔还没干透，墨迹还在。就像这场斗争，远没结束。
“传令下去。”我对殿外影卫说，“即刻启程青州，带刑部主簿与火验司同行。所有残页，一片不许丢。”
影卫领命而去。
我站在原地，烬心火在指尖跳了一下。我知道，他们想烧掉证据，但他们忘了——有些东西，烧不掉。
比如人心。
比如真相。
比如我掌心里那点永不熄灭的蓝焰。
萧云轩看着我，忽然问：“你打算去青州？”
我没回答。
大殿外阳光照进来，落在我的肩头。玄色宫装上的狐纹，在光下泛起一层微不可察的金芒。
我抬起手，烬心火映出一道细线，指向南方。
那是青州的方向。
一支箭矢突然从殿外射入，钉入梁柱，尾羽嗡嗡震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