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容看着我，忽然笑了：“你以为你在审我？”
我盯着她。
“你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她声音很轻，“他们让你以为你是唯一幸存者。可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浮现出狐毛？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是被‘种’下来的。”
“种？”
“用死者的血，活人的骨，封进新躯壳。”她咳出一口血，“我是第二个。你是第三个。还有第四个、第五个……只要印记还在，就能不断‘重生’。”
我手指一紧。
尾戒发烫。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动摇我的认知。如果她不是真正的沈玉容，那她的身份是谁？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玄明子？北戎三皇子？还是……
更深的人？
我正要再问，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猛地一挺，双眼翻白。铁架上的锁链哗啦作响。
我立刻察觉不对。
这不是中毒或虚弱的表现。
是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挣扎，想要破体而出。
我后退一步，烬心火在经脉中奔涌，随时准备出手。
就在这时，她脖颈青筋暴起，皮肤下似有活物游走。左手五指扭曲变形，指甲变长发黑，竟在短短几息间化作兽爪！
我猛地拉开距离。
爪子拍地，石板裂开三道缝。
她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双眼全白，口中吐出黑色黏液。整个人开始抽搐，脊背弓起，衣衫撕裂。
然后——
她右肩皮肉裂开。
一根银白色的狐毛从中钻出，迎风生长，迅速变成一束短毛，如旗般竖立。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烬心火在血管里燃烧，耳边响起低语——那是万妖临世前的预言，此刻却指向眼前这个女人。
她不是冒充者。
她是容器。
有人把九尾狐族的血脉碎片，种进了她的身体。
而这枚碎片，正在苏醒。
我缓缓抬起手，尾戒光芒大盛。只要一念，狐火便可焚尽她的神识，彻底终结这场诡异复苏。
可就在我即将催动妖力时——
她突然停下动作。
头缓缓转过来，直勾勾盯着我。
嘴角咧开，露出一个极诡异的笑容。
“姐姐……”她声音变了，稚嫩如童女，“你终于来了。”
我心头一震。
烬心火轰然炸开。
她叫什么？
姐姐？
我还未开口，她已闭上眼，身体软倒，兽爪缩回，狐毛隐没。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只有地上那滩黑血，和裂开的石板，证明这不是幻觉。
我站在原地，指尖仍贴着尾戒。
水滴落下。
砸在铁栏上。
发出清脆一响。
我慢慢蹲下身，拨开她右肩裂口边缘的血肉。在皮下组织深处，隐约可见一道极细的金线，盘绕成环形符文。
那是封印阵。
而且是活的。
它随着心跳微微搏动，像一条寄生虫。
我盯着那道金线，脑中闪过一个名字。
不是玄明子能画出的符。
也不是北戎巫师会用的阵。
那是上古妖族秘术——**缚魂锁命阵**。
专用于封印转世之魂。
传说唯有皇室血脉才能解开。
我缓缓站起，看向牢外幽深甬道。
脚步声由远及近。
萧云轩走来，神色凝重。
“她怎么样？”他问。
我看着他，声音很轻：“你说……先帝是否真的，只有一位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