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站起，后退一步，脚跟踩到枯叶，发出脆响。
屋里瞬间安静。
我屏住呼吸，贴紧树干。过了几息，屋内传来脚步声，靠近窗边。
我知道他没发现我。若是发现了，此刻早已下令围捕。
但我不能再留。
转身欲走，指尖却不自觉摸向腰间——那里挂着一枚新制的符袋，里面是我昨夜用烬心火灰烬与沈玉容旧衣碎片炼成的追踪蛊。只要她活着，哪怕隔千里，我也能找到她的心跳。
而现在，这蛊袋正微微发烫。
她在回应我。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窗，抬步离开。
穿过小巷，走到第三条岔路时，我停下。
前方是回凤仪宫的路，也是监视最密的方向。
我转身拐进左侧窄道，尽头有一扇偏门，通向地龙枢纽的废弃通道。那里常年无人进出，是我的秘密路径之一。
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铁链轻响。
我回头。
一名禁军站在十步之外，手持长戟，目光直直盯着我。
“娘娘。”他说，“陛下有令，您不得擅自离宫。”
我没答话。
他往前迈了一步，戟尖微抬。
我看着他，慢慢抬起右手。掌心朝上，露出空无一物的指尖。
然后，我轻轻握拳。
烬心火在皮下燃烧，血液滚烫。但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知道了。”我说。
他松了口气，收戟后退。
我转身推开门，走入黑暗甬道。身后铁门关闭的声音响起，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脚步在石阶上回荡。
我知道他们以为我已经退让。
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杀局，从来不在明处。
当我踏下第七级台阶时，袖中另一枚铜钱突然震动。
寒梧别院方向，能量波动再次升起。
他又开始施术了。
我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簪。簪头雕着狐首，是我亲手所制。轻轻一折，簪身断裂，露出中空细管。
我把管中粉末倒入舌尖。
苦的。
这是用烬心火淬炼七日而成的“逆命引”，服下后可短暂屏蔽龙气感应，撑不过两个时辰，但足够我再潜回去一次。
我咽下药，继续下行。
地道尽头是一口通风井，直通寒梧别院花园下方。我爬上梯子，掀开盖板，探出头。
月光依旧被云遮着。
花园寂静无声。
我翻身而出，贴地前行。距离上次离开不到一刻钟，他们不会想到我会回来。
快到屋外时，我忽然停住。
窗缝里漏出一线光。
一个人影映在纸上，坐着，不动。
不是萧云轩。
是沈玉容。
她坐在床边，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头微微低垂，像在等待什么。
我屏息靠近。
她抬起头，看向门口。
嘴唇微动，说了两个字。
我看清了口型。
“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