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它动了一下。
像是一声低语，在黑暗中响起。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我还不能死。
马停了。
帐篷帘子被掀开，暖意扑面而来。他把我放在一张皮毯上，动作不算轻柔，但也没粗暴对待。他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确认我没动静后，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守好这帐，谁也不准进。”
脚步声远去。
我躺在黑暗里，耳朵轻轻抖了一下。
远处，风雪渐小。营火还在烧，噼啪作响。
而在更深的地方，那声音又响了一次。
烬心火在低语。
我没有回应。我只是活着。
这就够了。
这个人叫风无涯。镇北将军。三十岁。右脸有旧伤。手持破军枪，边关八年来从未失守。他是这片土地上最危险也最可靠的存在。
刚才那一刻，他本可以射死我。一只靠近战场的异兽，按规矩该杀。但他收手了。
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也许是我的眼睛。也许是他多年沙场练出来的直觉。
他救了我。
不是出于善心。是判断。
可正是这一念之差，让我活了下来。
帐外，他坐在火堆旁喝酒。腰间的酒壶上刻着一个字：等。
我不懂那个字的意思。但现在，我有了时间去懂。
皮毯下的爪子微微蜷了一下。
烬心火安静了。但它已经醒了。
我知道一件事：只要我还活着，那些失去的，总有一天要拿回来。
族人的血，不会白流。
我闭着眼，呼吸缓慢。体温开始回升。体内的寒气被一点点逼出来。
外面，风停了。
天快亮了。
我在军营里，安全。暂时。
风无涯在外面守着。他不知道他救的是谁。也不知道这一夜，改变了什么。
但我知道。
我是澹台月。九尾妖狐遗孤。妖妃之名尚未传世，可命运的线，已经动了。
那一滴血落进我眼里时，一切都不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