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起身，低头退后。
他走下台阶，站在我身旁，声音很轻：“你撑不住了。”
我没回答。
确实撑不住了。烬心火反噬加剧，肋骨像是被刀片刮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但我不能倒。
他忽然抬起右手，将圣旨递到我眼前：“你看这封号。”
“烬凰。”我重复一遍。
“烬是火，凰是鸟。”他说，“可你知道为什么不用‘凤’？”
我看着他。
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因为凤凰涅盘，靠的是死。而你不一样。你是活着烧自己，一路烧上去的。”
我心头一震。
他竟然懂。
不是表面的恭维，也不是帝王的试探，他是真的明白这火意味着什么。
我刚想说话，体内突然一阵抽搐。
烬心火剧烈跳动，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一片荒原，一座石坛，九道影子跪拜，火焰从天而降。那是我族遗宝的埋藏之地，也是我必须去的地方。
我踉跄了一下。
萧云轩立刻扶住我的手臂。
“别硬撑。”他说，“现在没人看得见。”
我摇头：“典礼还没结束。”
“已经结束了。”
他松开手，望向大殿外。阳光铺满广场，守军列队肃立，昨夜的混乱仿佛从未发生。
我站着没动。
火焰终于开始消退，衣角的幽蓝光芒一点点暗下去。眉间朱砂依旧炽亮，像是燃烧到最后的星火。
萧云轩忽然问：“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我沉默片刻：“南荒。”
他不意外，只说：“一个人？”
“总要有人去。”
他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符，放在圣旨上：“拿着。边军见符如见君。”
我接过玉符，触手冰凉。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鸦鸣。
我抬头望去，一只黑羽乌鸦停在檐角，歪头看着我。它的眼睛是赤红色的，像燃尽的余烬。
我盯着它。
它不动。
然后，它张嘴，吐出一个字，声音沙哑：“归。”
我瞳孔一缩。
烬心火猛地一颤。
那只乌鸦振翅飞走，消失在晨光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