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坊有人家正烧香，供桌上摆着泥塑小像——是个女子模样，穿黑衣，眉心一点红。香火缭绕中，老人磕头：“多谢妖妃护城平安。”
更多人家陆续点亮灯火。
有人推开窗，有人走出门，仰头望着天空。起初是窃窃私语，后来变成齐声高呼。
“妖妃娘娘万安！”
一声接一声。
从一条街传到另一条街。
整座皇城都响了起来。
我飞过南门，掠过北街，最后停在皇城正上方。九尾舒展，妖力如潮水般扩散，笼罩全城。我能听见每一句呼喊，能感知每一份敬畏与信服。
这不是恐惧。
是归心。
风从北方吹来，带着沙场的气息。
宫墙之外，一道身影静静伫立。
风无涯穿着旧铠甲，破军枪拄地。他抬头望着空中狐影，脸上伤疤在月光下显得更深。良久，他动了。
不是行礼。
也不是离去。
他松开握枪的手。
破军枪落地，枪尾红缨沾着尘土。
他没有去捡。
只是站着，看着，直到狐影转向皇宫方向，消失在夜空中。
我落在凤仪宫屋顶，双足轻点瓦片。九尾收拢，狐耳隐去，宫装恢复原样。但我手中仍握着虎符与凤印。
它们还在发烫。
我低头看掌心，虎符上的龙纹与凤印上的狐形正好对齐。像是命中注定的契合。
远处传来更鼓声。
三更已过。
这一夜还没结束。
我转身走向宫门方向。脚步刚动，一阵细微震动从地底传来。
不是地震。
是某种东西在地下移动。
我停下，闭眼，用烬心火探查地脉。一丝异样气息正在西华门外三里处游走，极弱，但确实存在。那是不属于此世的妖气残痕，带着北戎秘术的烙印。
我睁开眼。
嘴角微动。
他们以为死了就能了结？
错了。
我还记得那批逃散的死士名单。
一个都没抓到。
现在，它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抬手，指尖燃起一缕烬心火。火光映在瞳孔里，泛起琥珀色光泽。
影卫立刻出现在屋脊下。
我下令：“西华门外三里，有一股妖气潜伏。带三十人，活捉为首者。其余——”
话未说完，远处一声闷响。
地面轻微震颤。
我扭头望去。
西华门方向，一道黑烟冲天而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