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一名御史忽然扑通跪下，额头撞在地上：“妖妃……实乃国之幸……国之幸啊……”
其他官员陆续跪倒。不是因为忠诚，是因为怕。他们亲眼看见血咒反噬，亲眼看见北戎密谋，亲眼看见这具躯壳里的女人，能用敌人的邪术反过来撕碎敌人。
我站在火盆边，没回头。
身后是萧云轩的龙椅。他从始至终没发一言，但我知道他在看我。他的手指一直攥着玉带，指节发白。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
玄明子还跪着。
他已经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嘶嘶的喘息。两名侍卫上前架他，他挣扎了一下，嘴角又溢出黑血。那血滴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小坑。
“拖下去。”萧云轩终于开口，“关进天牢，等审。”
侍卫应声而动。
玄明子被拖走时，头歪向我这边。那只完好的左眼死死盯着我，嘴唇蠕动，像是在念什么咒。但我听不清。
也不需要听清。
我已经赢了。
火盆里的余烬还在跳动，最后一缕烟升起，在空中扭成一个符号——和我在清虚观废墟看到的镇坛木刻痕一模一样。
三道点，连成一线，指向雪岭下方。
那是唯一没被封死的密道入口。
我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等一个信号，等一场混乱，等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出去。
但现在，他们等不到。
我转身，面对群臣。
玄色宫装猎猎，眉间朱砂红得刺眼。双耳微微露出狐形，眸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谁都不敢抬头。
“还有人要说，我是祸水吗？”
没人回答。
“还有人觉得，妖术不能护国吗？”
依旧沉默。
我抬手，指尖划过唇角。
烬心火在体内缓缓流转，远古的低语再次响起，但这次不再是痛苦的嘶吼，而是一种确认——
你已立于巅峰。
无人敢撼动。
萧云轩站起身，走下龙阶。他走到我身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掌心有汗，很凉。
我反手回握。
火盆最后一丝火星熄灭。
铜盆底部，那枚被血腐蚀过的北戎文字，突然裂开一道缝。
一道微弱的红光从中透出，像一只眼睛，缓缓睁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