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捏碎狼牙碎片。
烬心火爆发，将入侵意识烧成灰烬。掌心留下一道焦痕，冒着青烟。
我喘着气，抬头看向头顶岩层。那里有一道细缝，透不出光。
刚才那一瞬，我捕捉到一丝残留气息——和萧云轩身上的味道一样。
东海水玉的气息。
不是相似，是同源。
我慢慢站起身，玄色宫装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眉间朱砂黯淡无光。我走出水牢，经过长廊时，影卫悄无声息地出现。
“查一下。”我对他说，“最近三个月，陛下是否去过寒梧别院？”
影卫点头消失。
我继续往前走，穿过三层宫门，来到一处偏殿外。这里是通往地龙枢纽的必经之路，平时无人值守。但现在，门口站着两名禁军，手持长戟。
他们看到我，没有行礼，也没有让路。
我停下脚步。
其中一人开口：“奉旨，此地封锁。”
我盯着他腰间的令牌——那是萧云轩亲授的御前令，只有贴身侍卫才能持有。
“谁下的令？”我问。
“陛下。”
我没有再问。
转身离开时，我听见他们在背后低声说话。
“真的要拦她？”
“上面说，只要她靠近，立刻通报。”
我握紧尾戒，指节发白。
回到凤仪宫前，我停在铜镜旁。镜中人脸色苍白，双眼却亮得吓人。我抬起手，轻轻碰了碰耳廓。
一瞬间，法术解除。
一对雪白狐耳显露出来，在烛光下微微抖动。
我闭眼，用妖识扫描整座宫殿。
十七名暗哨，分布在屋顶、回廊、假山后。全部佩戴御前令。
不是保护，是监视。
我收回妖识，重新戴上伪装。
刚踏进门槛，桌案上一封信无火自燃。灰烬落地，拼成四个字：
“别再查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堆灰。
然后，我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南荒志》，翻到最后一页。夹层里藏着一枚铜钱，上面刻着北斗七星。
这是我三天前布下的阵眼之一。
我把它放进袖袋，走向内室。
路过屏风时，我忽然停下。
屏风上的山水画，月亮的位置变了。
原本在东山之上，现在偏到了西岭。
有人动过这里。
我伸手摸向画纸背面，触到一点湿痕。
不是墨，是汗。
说明不久前有人站在这里，手心出汗，贴过这幅画。
我收回手，吹灭烛火。
黑暗中，我靠在墙边，缓缓坐下。
烬心火在体内缓慢燃烧，像在等待什么。
我知道他们在看我。
但我也知道——
下一个动作，必须由我先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