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我从发髻上取下那支狐尾发簪。赤红宝石在灯下闪了一下。这是他给我的，能感应妖力波动。现在它很安静，说明敌人不在宫内。
但我能感觉到。
玄明子在等我乱。
他毁护国队，就是要逼我出宫追查。只要我离开凤仪宫，踏入他布好的线，就会一步步走向他想要的结果。
所以我不能追。
我要让他来找我。
我拿出第二枚狐形玉佩，一模一样，只是底部刻了个极小的“月”字。这是我当年在边关用过的令符，后来封进了库房。
我用指尖划破掌心，一滴血落在玉佩上。烬心火顺着血丝渗入，封进一缕妖魂。
这是诱饵。
真正的护国队玉佩我会交给礼部，三天后在铜镜台公开展示，宣称首战斩敌酋一名。全城都会知道这枚玉佩的存在。
而这一枚，我会埋在通往地龙枢纽的密道入口。那里是宫城妖脉交汇点，任何妖力靠近都会被放大。
只要玄明子想确认真假，只要他敢靠近查探，烬心火就会顺着妖魂反烧回去，找到他。
我收起玉佩，插回发簪。
萧云轩看着我。
“你要做什么？”
“等他来。”
我走到窗前，推开格扇。夜风灌进来，吹得烛火倾斜。远处街角，火把晃动，护国队第二队正在集结。
他们还不知道第一队已经死了。
他们举着木棍和铁叉，喊着口号走过长街。声音整齐，带着一股刚燃起来的劲。
这股劲不能断。
我必须让他们相信，他们赢了。
我也必须让玄明子相信，我慌了。
我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玉佩。
烬心火在血管里跳了一下。
它也闻到了。
那个藏在黑暗里的老道士，他的呼吸就在这座城的某处。
我转身，对萧云轩说：“你回御书房。写三道密令：关闭所有城门，查昨夜出入记录；调影卫盯住观星台废墟；东市药铺地下密室再搜一遍。”
他没动。
“你不去休息？”
“我不累。”
我笑了下。
“那你看着吧。看看我是怎么处理叛徒的。”
我走出大殿，沿着宫道往高台走。夜风卷起裙角，发簪上的宝石忽明忽暗。
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
我知道他在写密令。
也知道他左臂的龙纹，又跳了一下。
我站在高台上，俯视全城。
火把在街道上游动，像一条条红线。护国队还在巡逻，不知道他们的队长已经死在北街的暗巷里。
我把那枚染血的玉佩放进怀里。
另一枚，带着我妖魂的，就藏在三步之外的石缝下。
我等你。
玄明子。
你既然敢伸手。
我就让你这只手，再也收不回去。
风刮过檐角，铜铃轻响。
我抬起手，指尖一缕红焰缓缓熄灭。
远处，一只乌鸦从屋脊飞起，翅膀划破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