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放下梳子，抬手抚了抚鬓角，“你刚用妖血救了他，是不是感觉到了？你们的血在说话，他的命在回应你。”
“你在说什么？”
她笑了，转过身。月光照在她脸上，苍白得像纸。她解开腰带，掀开外衣。在她左腰下方，有一道旧伤疤，形状像狼牙咬痕。
“看到了吗？”她问，“这就是他们给我种下的记号。和他心口的那个，是一对。”
“谁做的？”
“北戎大祭司。”她说，“也是你父亲的朋友。”
我愣住。
“别装不知道。”她冷笑，“你以为九尾狐族真的全死了？是你母亲临死前把你送走的。可你忘了，还有另一个孩子活了下来——就是我。”
我手指收紧。
“我们是姐妹。”她说，“同母异父的姐妹。你继承了纯血妖力，我却被选中做了人族容器。他们说，只有双生之血，才能唤醒沉睡的皇族命契。”
我不说话。
她在试探我。也可能在说真话。
但我记得娘亲临终前的话：“若你见到腰上有狼牙的孩子，别杀她，她是你的血亲。”
我一直以为那是梦。
“那你为什么要害他？”我问。
“害他？”她笑出声，“我是在救他。他是唯一能打破命契的人。只要他还活着，北戎王庭就无法完成血祭。我是棋子，但他才是钥匙。”
“那你为何要勾结北戎？”
“我没有勾结。”她站起来，走到镜子前，“我是被逼的。他们拿走了我的孩子，逼我听话。可我一直在等一个人——能看穿这一切的人。”
她看着镜子里的我。
“你终于发现了？”她说，“我们才是真正的……”
话没说完，镜面突然变红。
不是反射的光，是整面铜镜渗出血丝。那些血顺着镜框流下，在墙上拼出一个字：“黎”。
我后退一步。
沈玉容没动，依旧站在镜前。但她背后，空气扭曲了一下。三道虚影从她脊背浮现，像尾巴，又像锁链的残骸。
她缓缓抬起手，指向镜中。
“你看清楚了。”她说，“这才是我的真身。”
我盯着镜面。
血光中，她的脸变了。眼角拉长，瞳孔竖立，皮肤泛起银白绒毛。而最让我心口发紧的是——她额头上，浮现出一道朱砂印。
和我眉间的，一模一样。
我伸手摸自己眉心。
那里开始发热。
烬心火在我血管里冲撞，不是警告，是呼应。它认识这个印记。它认识这个人。
我们真的是……同源？
沈玉容转过身，直视我。“你不信？”她低声说，“那就看看你的血能不能打开这面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