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瞬。
沈玉容仰头看他，声音轻得像梦呓：“娶我……就能解你血脉之苦……这是唯一办法。”
空气凝固了。
我看着萧云轩，心跳几乎停止。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接受这个仪式，他的痛苦会消失，但他也将彻底沦为北戎命契的一部分。
他会变成真正的傀儡。
萧云轩没有回答。
他只是缓缓抬起剑。
剑尖对准沈玉容的心脏。
我没有阻拦。我知道他必须自己做这个决定。
他也知道，这一剑下去，不只是杀一个人，而是斩断一条延续二十年的命运锁链。
他闭了下眼。
再睁眼时，剑已刺出。
“我宁愿死，也不要这种命运。”
剑锋穿透胸膛的闷响在密室中回荡。
沈玉容身体一震，低头看向胸口的剑。她没挣扎，也没喊疼，只是轻轻笑了。
她伸手，想碰我的脸，但手臂刚抬起就垂了下去。
“姐姐……记住……黎……”
她的声音断在最后一字。
她伏倒在地，胸口插着剑，血慢慢洇开。但她嘴角还带着笑，像是终于卸下了重担。
我没有动。
七尾仍在身后展开，妖力还未平息。我站在血阵边缘，看着倒下的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原来这场局的核心从来不是权谋，不是后位之争，也不是谁宠冠六宫。
而是血脉。
是我们三个人，从出生就被钉死在同一个命运里的事实。
萧云轩喘着气，握剑的手在抖。他没有拔出剑，也没有靠近我，就站在原地，像一根插在血泊中的柱子。
他看着沈玉容，眼神复杂得我看不懂。
是恨？是愧？还是某种我说不出的东西？
我不知道。
我也说不出话。
铜镜上的血光渐渐暗下去，但“黎”字的痕迹还在，像一道刻进铜里的伤疤。
烬心火在我掌心静静燃烧，微弱却稳定。
它不再躁动，也不再牵引。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它漫长沉睡中的一次呼吸。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
掌纹深处，有一道细小的裂痕，正缓缓渗出一滴血。
那血不是红色的。
是暗金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