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进地宫，身后石门自动合拢，隔绝了外界的风声。
里面没有灯，也没有空气流动的感觉。脚踩在地面，像是踏在虚空之上。往前走了十几步，视线逐渐适应黑暗，眼前景象让我停住了脚步。
数十具水晶棺悬浮在半空中，排列成环形阵列。每一具都透明无瑕，里面躺着一个少年，闭着眼，面容安静。
他们全都是萧云轩的样子。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轮廓，连左耳后那颗小痣都分毫不差。
我一步步走近最近的一具棺材，伸手想碰，却被一股力量弹开。额角瞬间流下血来，像是撞上了无形屏障。
萧云轩站到我身边，呼吸变得沉重。他盯着那些棺材，眼神越来越冷。
“这些……都不是假人。”他说。
我抹掉额头的血，强迫自己冷静。运转摄魂之力，尝试读取最近那具棺中少年的记忆。意识刚探过去，一股冰冷意志猛然反击，像刀子一样割进我的识海。
我闷哼一声，后退两步，靠在墙上才没倒下。
不行。他们的神识被封死了，不是简单的傀儡，也不是幻象。
我抬头看向最中央的那具水晶棺。它比其他的更大，位置也更高，悬在阵眼上方。棺盖上刻着一行字，用的是北戎祭司专用的骨文。
第壹佰零捌代北戎皇储。
我念出这行字的时候，胸口的烬心火突然跳了一下。不是痛，是一种警示，像是提醒我——这个人，很重要。
萧云轩走上前一步，手按在剑柄上。他的心口忽然传来一声闷响，狼头印记开始发烫，衣服都被灼出焦痕。
他低头看了一眼，眉头皱紧。
“这个阵……”我终于看清了地面的纹路。那些看似杂乱的线条，其实是九黎族古籍里记载的“容器献祭阵”。它的作用只有一个——承载帝王魂魄的转移。
我盯着那具中央棺材，声音很轻：“他们不是替身……是备选。”
萧云轩没说话，但他站得更近了，肩膀几乎贴着我的手臂。
我们谁都没有动。四周太静了，静得能听见水晶棺里极其微弱的呼吸声。那些少年还在活着。
我抬起手，用指尖血重新点燃尾戒。狐火燃起的瞬间，照亮了棺阵中心的符阵图腾。那是一个倒置的五芒星，周围缠绕着锁链状的符文，正是缚魂锁命阵的变体。
玄明子不只是想控制萧云轩。
他是要把萧云轩的魂魄，转移到下一具身体里。
我正要开口，眼角余光忽然扫到中央棺材的内部。
那个少年，睫毛动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