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不再站出来正面攻我。他们藏进宫女的裙角，混进一杯茶，躲在一块玉佩里。他们学会了耐心。
我摸了摸掌心的凤印。它还在跳，像是提醒我别放松。
回到御案前，我继续看边关急件。上面提到一名黑袍人曾在子时现身祭坛，手持断裂的狼牙权杖。那个时间点，正是“门开”的时刻。
我翻开另一份文书，是工部呈报的新一批灵种运输路线。车队将在三日后经过青石坳，那里山路狭窄，易伏击。
我把两份文件并排放在桌上。手指轻敲纸面。
他们想断粮道，制造饥荒，再借天灾否定新政。计划很准，时间卡得很紧。
但我比他们更快。
我提笔写下调令，命风无涯派骑兵提前埋伏于青石坳，并通知工部更改运输路线。写完后盖上凤印，交给候在外间的太监。
他接过文书，低头退出。
屋里只剩我一人。
我靠在椅背上，闭眼片刻。烬心火在体内缓慢流动，像一条蛰伏的蛇。它告诉我，这场仗还没完。
突然，我睁开眼。
桌角的铜盆还在冒着余烟。那层锁灵灰残渣，在烛光下微微反光。
我伸手蘸了一点，抹在指尖。
凉的。
不是刚燃的。至少放了两个时辰。
说明下药的人早就在宫里，而且知道我会去哪间屋子。
我慢慢坐直身体。
这不是试探。是宣战。
他们以为我能看穿阴谋就赢了。但他们不明白，真正的较量，是从你发现对手藏在哪里才开始。
我吹灭蜡烛，屋内陷入黑暗。
只有掌心的凤印，还泛着微弱的光。
门外又有脚步声接近。
我坐着没动。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只手伸进来，想把新的香炉换进去。
我抓住那只手。
对方猛地一挣，但我握得很紧。
是个年轻宫女，穿着内廷三等服饰。她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却慌乱。
“谁让你来的？”我问。
她咬唇不答。
我松开手。她后退一步，转身要跑。
我没拦。
只是看着她消失在走廊尽头。
然后我拿起刚才那块锁灵灰残渣，放进袖袋。
明天早朝，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宫里到底干净成什么样。
我重新点燃蜡烛。
烛光落在桌上的边关急件上。
青石坳三个字，正好被光照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