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寂静。
有个老妇突然哭出声：“那是我家……那是我家村子！”
她扑倒在地，额头磕在石板上：“娘娘……我们真的有饭吃了……”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哭。不是因为恐惧，是因为想起自己是怎么熬过去年冬天的。饿死的人，卖儿卖女的人，逃荒路上倒下的人……现在终于有了活路。
我举起那枚九尾狐挂饰，声音不大，但传遍整个广场：“这火，不烧屋舍，不伤百姓。它只为照亮那些没人看得见的地方。”
“若这叫妖术，那我愿终身行妖事。”
话音落下，万千人伏地叩首。
“妖妃娘娘万岁！”
“新政万岁！”
呼声如雷，震得宫墙都在抖。
工部官员站在我身后，一直没说话。这时他走上前，双手捧起那份被查出机关的巡防记录，当众撕碎。
“从今日起，工部全力推行新政。”他跪下，“请娘娘下令。”
我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这时，一个小孩从人群里跑出来。七八岁的样子，衣服破旧，手里紧紧抱着一小束灵稻。他跑到阶前，仰头看我。
“娘娘……这是我娘让我给你的。”
我蹲下，接过那束稻穗。很轻，只有几根，但他一路护着没让风吹散。
我摸了摸他的头。他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然后跑回母亲身边。
我站起身，把稻穗放进袖中。
烬心火还在体内循环，提醒我危险没结束。东南玉符已毁，北境仍有动作，敌人的手还在伸。但现在，百姓站在我这边。
我转身看向宫门。
天还没亮，但广场上灯火通明。百姓没有立刻散去，而是自发拿起扫帚和水桶，清理地上的纸屑和残伞。有人把写坏的祈福木牌重新刻好，挂回伞架。
工部官员派人在广场边缘设了茶棚，煮了热粥分给年老体弱的人。
我站在高阶之上，焚灵罩的余焰还未完全散去，在我周身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晕。萧云轩站在我身旁，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了握我的手。
远处钟楼传来五更鼓。
一辆马车从东巷驶来，帘子半掀，露出半面金色徽记。那是东灵使团的标志。
马车停下，一名使节模样的人下车，看了看宫门前的景象，又抬头望向我。
我盯着他，烬心火在眼底流转。
他低头行礼，动作标准，但右手在袖中微微一动，像是摸到了什么硬物。
我抬起手，焚灵罩再度凝聚，悬于掌心。
他迈出第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