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她。”他说，“只要你不退，我就不会松口。”
我点头，把布条收进袖中。手指摸到尾戒，确认刚才收集的情绪碎片还在。太后的愤怒里藏着恐惧，那种怕不是装的。她在怕预言成真。
“她会想办法。”我说，“不会就这么算了。”
“我知道。”萧云轩低头看我，“但她拦不住我们。”
我没再说话。远处传来暮鼓声，一下一下，敲得人心沉。
慈宁宫的方向亮起了灯。第一盏，第二盏，接着整排灯火次第点亮。
我站在梅树下，看着那片光亮。风穿过枝叶，吹乱了我的发。玄色宫装上的狐纹在昏光下忽明忽暗。
萧云轩说要回乾清宫处理政务。他走之前叮嘱禁军封锁今日对话内容，任何人不得外传。
我一个人留在御花园。
夜色慢慢压下来。广场上的百姓早已散去，各国使节也被遣回馆驿。整个皇宫安静得异常。
我掏出那块布条，再次检查。毒香残留不多，但足够说明问题。太后能第一时间赶到，说明她早有安排。或许她一直在监视御花园。
也可能，她早就知道南荒会有消息传来。
我将布条折好，放入怀中。烬心火在体内缓缓流动，压制着蚀魂引的侵蚀。这种香不会立刻发作，但它会慢慢削弱妖力，让人在关键时刻失手。
这是阴招。但她忘了，我也擅长等。
慈宁宫的灯一直亮着。过了半个时辰，一名老太监提着灯笼从小门出来，快步走向东侧偏殿。没多久，又有两名穿着便服的老臣悄悄进入。
他们在密谈。
我没有立刻行动。现在过去太显眼。我要等更深的时候。
风又吹过来，带着一丝凉意。我靠在梅树干上，闭眼养神。手指始终按在尾戒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时间一点点过去。宫门落锁的声响传来，三更天到了。
慈宁宫的小门再次打开。那名老太监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漆盒。他左右看了看，快步往御药房方向去了。
机会来了。
我起身，沿着墙根阴影移动。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声音。绕到慈宁宫后窗时，我停下。
窗缝里透出烛光。里面有人在说话。
我贴墙站立，屏住呼吸。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必须阻止立后。她一旦掌权，我们这些老臣全得被清算。”
另一个声音附和：“太后说得对。南荒妖女不能入主中宫。明日就联合礼部上奏，以‘血统不合’为由驳回。”
“不止如此。”第三个声音低沉，“我已经联系了巫祭谷的人。他们答应提供‘断魂露’，只要能在大典前动手。”
我睁眼，瞳孔泛起微弱的琥珀色。
他们的计划已经开始。
